,富可敌国的寺院势力简直形同一方诸侯。 当时,甘露寺差一点被先帝拎出来以儆效尤,是安王上书先帝,以甘露寺内供奉先皇后和太后的莲位为由,动之以情,保下了宏庵的佛职和财产。 新帝继位不过两年,各地的寺院势力又开始抬头,且皆以甘露寺马首是瞻。宏庵法师一时间广结善缘,成了不可小觑的佛门宗主。 虽然身在佛门,并不妨碍宏庵法师是一个人精。他审时度势,押宝在兵强马壮、心机深厚的安王身上。安王则看中他在京中蛰伏的位置,可以以佛门身份为掩护,为他打探消息,暗送款物与人员,是极其顺手的工具。 马车不疾不徐地往荣恩公府行进,朱霁侧身看看手边的锦盒。 里面是宏庵法师上供给他的大礼,正是曹洞云岩的那幅《东山林壑》。 宏庵知道安王世子对钱财早就无欲无求,惟独在丹青上有一份热情,因此将寺内最有名的瑰宝雅贿于他,以宣示忠诚。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到底比被王瑾哪天讨要了去好。 朱霁暗自想,沈书云年年都要来给母亲的莲位上香,一个画痴不可能不知道这幅名作。 既然御制的石色不得她心意,他不相信她会看不上这样举世闻名的珍宝。横竖还要在府上住好一阵子,他有的是耐性去赢取她的芳心。 沈书云从甘露寺回来后,一直不言不语,气得脸色发白。她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朱霁这么令人讨厌的人。 直到晚间入睡,值夜的念春哄她喝水时,见她神色舒展了些,才试探着问:“姑娘今日是生安王世子的气了吗?” “不要提他。”沈书云呛了一口水,念春忙坐下来给她拍背,平静下来她才继续说:“都说他是个烫手山芋,我看他简直是个混球儿。”一想到他就住在蓬蓬远春一泉之隔的存雄居,她就来气。 大家闺秀很少这般直接骂人,这回念春也有些担忧,道:“奴婢看得出来,他似乎对姑娘有些不同。”沈书云不置可否,只对念春说:“他没安好心,咱们以后见到他就绕着走。” 作者有话说: 大太监王瑾:古画?你个秃驴,拿来吧你!我要给我主人送礼。 宏庵住持:你这阉狗,想得美!你送不如我送,我让你马屁拍在腿上! 朱霁:事业太成功,下属内卷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七章 沈书露去给何氏请安的时候,被何氏闭了门窗,撵了婢女,留在房中问话。 “我问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没拿大姐儿的石头章子?”何氏语气严肃,因沈崇交代她的时候,也是这般板着脸十分慎重的。 沈书露却面不改色,反问她:“母亲怎么也信敛秋那刁奴的编排,怀疑到女儿身上?咱们再不济,也不至于去偷。” 何氏闻言,脸上有几分挂不住:“咱们怎么不济了?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什么时候能有你大姐儿一半能装腔作势,你祖父就喜欢你了。” 沈书露十分不屑:“母亲还要自欺欺人么?祖父喜欢不喜欢,是咱们能争来的?这么多年,我也好,霄哥儿也罢,哪里挑出过半点错处,可祖父心尖上站过旁人没有?” 提到沈霄,这真是打在何氏的七寸上,她能容忍沈公爷看不上自己一个小小提刑卫家出身的填房,但她不能接受沈霄作为府上唯一的嫡孙,也不被沈公待见。 沈书云她凭什么呢?一个缺了亲娘庇护的没把儿的女孩,凭什么夺了她儿子的恩宠?必然是从小就懂乘伪行诈,惯会在公爷跟前装惨卖乖,把老头子哄得团团转,供奉得跟眼珠子相似,让她的一子一女在府上根本抬不起头来。 见煽起了何氏心里的妖风,沈书露露出了一丝得意,上前继续点火:“母亲就是太宽怀大度,才屡屡被大姐姐张狂得不知天高地厚。” 何氏不置可否,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道:“那能有什么办法?横竖现在有你祖父护着,谁也不敢得罪她。” “万事总得有个开始。我听说前天她过来为了母亲打发了她屋里的刁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