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看到眼睛里,也吃不到嘴里。” 他故意让语气轻浮些,想激怒她,让她难堪。 沈书云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如今有求于他的人是自己。 她低着头接过茶杯,大大方方将一瓯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就把茶杯递还给朱霁。 她的坦荡,反而让他觉得心烦。 朱霁微微皱了皱眉头,接了过来,有些嫌恶地说:“沈大姑娘真是行事乖张,说过再不要与我私下相见,却要路途遥遥地追到这里。怎么才过了这么几日,如此私下会面,就不怕名节有亏了?” 沈书云一阵脸红,刚才的淡然,朱霁的讥讽让他又羞愧又愤恨,低声说:到底是有求于人,旁的便顾不上了。 朱霁见她如此,心口一紧。 他知道匕首交还给沈书云,她一定会来寺里找他。 这是他精心布置的罗网。 洪渊已经死在了司礼监的牢狱中。本来他的两个小厮扶着他要直奔太医院,其中一个机灵的,将沈霄遗漏下的刻着名字的匕首收了起来,作为以后追责的物证。 但是他们两个扶着已经几乎断了气的洪渊出了小巷,就恰好遇到了大太监王瑾的车辇在此路过。 王瑾将他们三个扣下,得知受伤到不省人事的人是洪承恩的嫡子,瞬间就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洪渊在去司礼监的路上,就断了气。两个小厮知道触了霉头,吓得直哆嗦,如同筛糠一般。 王瑾将这把匕首取出来,命人立刻送去了荣恩公府的朱霁处。 朱霁让四宝去把匕首交给沈书云,而自己即刻到了甘露寺,主持宏庵安置他入住了禅房别院,他便在此等着沈书云来寻他。 他已经不想再在沈家和她见面,这是明摆着的张机布阱。 以王瑾指鹿为马的才能,以及与洪承恩多年的交恶,朱霁自认为帮助沈霄洗脱罪名,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他却再也不肯如从前那般,对沈书云一腔孤勇不计代价地一味追求。 经过中秋之夜的龃龉,他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是何等的形象。 挫败与叹息,不是没有。但是他是何等强势和自负的人,从前战场上从不吃亏,正是因为及时根据时局制定战略,对于沈书云,他只当是另一场难打的仗。 他知道她心里没有他,将来也未必会有他,那么得到她的人和她的心的顺序便不再是不能调整。 朱霁的人生,一路都是得到,对于沈书云,也会一样。 朱霁走近沈书云,捏住她秀丽娇俏的下巴,抬起她的面容,一双美目漆黑水灵,像两汪深潭,泛着潋滟的水光。 沈书云看到他的眼神中的野望如燎原的火焰,腾腾燃烧、她一只手拨开他的手指,拒绝这等观瞧。 “我想问问世子,洪渊现在是死是活?”她直奔主题,不想拖泥带水。 “已经死了。”朱霁语气轻飘,眼睛仍然在沈书云身上没有移开。 听到这个“死”字,沈书云微微颤抖了一下,美目惊诧:“啊?真的出了人命……”又仿佛是在否定着什么,低声说:“不会……不会的,霄哥那么瘦弱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朱霁冷冷一笑:“狗急了也会跳墙,杀人是最寻常的事情,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力气。” 沈书云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对朱霁说:“他素来是个安分的,若不是洪渊欺人太甚,他不会如此的。” 朱霁从未见过沈书云如此慌张,忍不住调笑道:“这番话,对在下说没有用,洪渊的尸首此刻就在司礼监的大牢里,想必还热乎着。明日洪府还是找不到嫡长子,一定会大张旗鼓地搜城。若是最后查出来,沈大姑娘这些给弟弟伸冤的话,还是对着院判或者部堂大人说吧。” 院判……部堂……也就是说,沈霄这件事,按照朱霁的看法,至少要闹到刑部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