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府上这般施展拳脚, 实在是无礼。我们姑娘也不会应允的。” 四宝回应道:“总归是一时片刻而已,世子还有要事, 必然不会久留。方才我已经与这几个人交代过了, 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差事, 也不敢造次, 世子过来的事, 一定会守口如瓶。” 看到念春不安的神情,四宝微微勾唇一笑,从衣襟里掏出一个不大的木头盒子。 随后,在四个被按在地上的院护跟前,四宝把盒子里的东西抖搂开来,骇得念春和四个沈府的家丁都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是一个人的五根手指,噼里啪啦散落在地,还沾着已经凝固的血浆,看得出这些手指头是被一根一根斩断的,可以相见手指头的主人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啊!”念春面色惨白地看向四宝,捂住唇齿忍下反胃的难受,视线赶紧避开了地上的断指。 其中最长的手指头上带着一枚黑色的玛瑙戒指,沈家的家丁正伏在地上,看到眼前令人作呕的断指,立刻认了出来:“这……这是吴有恩的戒指……这……是老吴的手指头……” 四宝换了一副阉人的阴鸷表情,冷冷地提示四个在地上吓得面色苍白的家丁:“府上的吴院护,日前对沈大姑娘无礼,已经恶有恶报被斩了手指,诸位一定要引以为戒。今日世子探望沈大姑娘的事,还希望诸位守口如瓶,若是说了不该说的,看了不该看的,就不是断指这么简单了。” 四个家丁已经吓得冒了冷汗,连连称是,赌天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都说阉宦心狠手辣没有人性,念春是头一次在四宝身上感到这种寒凉到骨髓的可怖之气。 念春只想逃跑,赶紧返回去寝殿陪着沈书云,却被四宝喊住:“念春姑娘不如陪着洒家在回廊处饮茶,世子在和大姑娘说悄悄话,此时过去实在不是忠仆所为。” 四宝人前一直是一个谦和、利落并且温良的小太监形象,念春也不曾将他看成什么奸恶之人,做些不善之事也无非与她一样是忠诚于自己的主子罢了。 而方才他面不改色地抖落出吴有恩的手指头的时候,念春方明白,四宝是一个权宦的苗子,心狠手辣和传说中司礼监的那帮不辨雌雄、性情残暴而乖张的内侍并无不同。 念春心里已经十分害怕四宝,此时和那四个被摁在地上的家丁一样花容惨白,对四宝颤颤巍巍说:“我担心姑娘……” 四宝斩钉截铁打断她的话语:“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人世间,比世子对大姑娘还要好的人根本没有,就算曾经有过,这时辰也已经入土了。” 念春于是也不敢回去,四宝吩咐她吧在院子里的念春和拂冬也一并喊过来在回廊处,念春虽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 这边厢,沈书云面对朱霁的造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自从朱霁出手相助她为沈霄脱罪,沈书云对朱霁已经没那么厌烦,但是他越是能一手遮天,反而也越让她感到韩怕。 “公爷殁了,担心你,过来看看。”朱霁大大方方地看了一眼蓬蓬远春的寝室,布置得雅致却不失清淡,无论是搁在寝室中堂前的钧窑大梅瓶,还是窗纱的颜,都显示出主人的高远意趣,甚至一些故意空置的花架,也是很有山水画般留白的意味。 “还以为你的寝室也会挂画,却原来没有。” 朱霁就这样走走看看,甚至在窗下的小书架上翻看沈书云日前在看的书。 蓬蓬远春是沈书云的闺房,她还没有在这里见过外男,实际上根本就不曾有过外男进入她的院落。 沈书云没有回应,只是视线跟随着朱霁走来走去的身影。 朱霁也不恼,继续看着室内的陈设,走到香炉前,闻到了白檀的味道,十分心悦:“这款香不错。是你自己制的么?” 见沈书云依旧沉默,朱霁才回头看向她,沈书云不得不点点头,回道:“是去年用甘露寺的白檀研制的。还有一些余料,今年忙于家务,没有空闲下来,成品是没有的。” 沈书云的话语是紧张的,她虽然不是第一次与朱霁单独共处一室,但是每一次都还是有些畏惧他。 这疯子权势滔天,手腕狠戾,沈书云知道他之所以没有对自己用强,只是因为他不想,并不是因为他不能。 “并没有问你要的意思。在蓟州时,母亲生前也是喜欢做香,这个味道很像我小时候的味道。” 沈书云听他说话的语气倒是极为平和,稍微放下来心防。 “念春怎么去了那么久?”沈书云站到寝室门口,朝外看。 她只是想让念春去前头看看那几个守门的家丁是什么状况,没想到念春一去不返,反倒让她更加担心。 又是这般与朱霁共处一室,虽说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