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低声像是对自己说的一般:“知道了。” · 朱霁走后,念春让思夏和拂冬继续等在回廊,一会儿后厨要来送午膳,让她们在这里迎送。 念春自己则三步并作五步,到了沈书云所在的寝室,看到她已经歪在了拔步床里,侧身盖着被子。 朱霁方才在这里逗留了将近一个时辰,念春每一刻都过得心惊胆战。 思夏和拂冬对朱霁与沈书云的纠葛,知道的不多,念春却是每件事都记得清楚无比。 念春赶紧过去翻开沈书云的被子,看她还是衣装整齐地躺在里面,看她的头发也还是早上她给她挽好的模样,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沈书云坐起来,后背垫了隐囊,看念春惨白的脸色,笑道:“你害怕什么?怕隔壁那位把我吃了不成?” 念春嗔她一句:“亏姑娘你还笑得出来!我都要吓死了。这位贵人是个疯子,我可算知道了,什么丑事做不出来的。我担心你快疯了,你还笑。” 沈书云有点意外,朱霁是个疯子不假,念春怎么也知道了? 念春这才把刚刚出去,被四宝扣住,又看到了吴有恩的断指的事情,一一给沈书云说了。 沈书云听了也是一愣,随即面容又归于平静。 “大姑娘你不害怕么?你是没看见,血粼粼的手指头,还戴着戒指呢!家丁一眼看出来是吴院护的!四宝走了以后,门口这几个家丁还都在打寒战呢!这位世子爷可真是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那个姓吴的,确实是个狗东西,轻薄了姑娘,可把人的手指头生生剁了,还不得让他登时疼死?” 沈书云轻轻叹一口气:“他生在皇室,见过太多血腥的争夺,幼年就上过战场,必然见识过不少血肉横飞的场面,和咱们这种平常人是不一样的。” 其实,即便是荣恩公为了什么目的做出这种事情,沈书云也不会奇怪。这世界,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是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只不过,念春只是个婢女,没有这番觉悟罢了。 念春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感叹道:“如此说来,这个安王世子,对姑娘那真是王八吃了秤砣了。吴有恩不过是动手动脚了一下被他看见,就落得这般的下场,若是萧公子和大娘定了亲,他不要疯的杀人了?” 一直以来,念春为了萧唯仁未曾和沈书云真的约定成婚焦急不已。她从前想的很简单,只要沈书云和萧唯仁的婚事定下了,朱霁就没有理由和立场再对沈书云心怀肖想。 念春甚至皇帝不急太监急地不理解沈书云,为什么不赶紧想办法把和萧唯仁的婚事定下了,哪怕去求少主沈崇也好。 现在她才恍然大悟,沈书云早已经看得出,一纸婚书恐怕无法劝退那位贵人,还可能会引起更多更麻烦的事端。 她有一次感慨沈书云心思之深,顾虑之远,对她的崇敬又多了一分。 “姑娘既然知道那位是个疯子了,难道为了他一直不嫁人吗?还是说……”念春沉了一下,到底是问出口:“还是说姑娘也喜欢上了安王世子么?” 沈书云听到这个问题倒是有些意外,喜欢朱霁?应当是没有。 甚至因为沈霄的事,以及在荣恩公寿宴上为沈崇解围的事情,沈书云还有些感激他,虽然也在心里鄙夷他趁人之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径,但是到底对他仇视不起来了。 但不仇视,并不等于喜欢。 沈书云的沉思,却让念春很意外,她一直觉得沈书云是一个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就如同哪怕沈家上下都觉得萧唯仁是一个值得她婚配的郎子,她自己也并没有上头。 可是对于是不是喜欢朱霁这个问题,沈书云却犹豫了。 犹豫,就代表着,不是绝对的不喜欢。 “姑娘,你可不能被安王世子好看的皮囊给蒙住心神啊!” 沈书云微微侧首,防备地看着念春:“什么好看的皮囊?” 念春道:“安王世子啊?不好看吗?其实他住到府上的这段时日,思夏她们都在议论,说安王世子眉清目秀、身量颀长,是货真价实的翩翩贵公子。这帮没出息的,一个二个说起安王世子都是一副寡廉鲜耻的破落户嘴脸。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好看有什么用,我可算知道内情了,那位根本就不是个好人。姑娘可千万不要跟她们一般,只看外表。” 沈书云想了想朱霁的眉眼,尤其是他冷白色的皮肤,确实称得上风光霁月、日月入怀,如果不去想他内在是个如何狠戾蛮横的人,仅仅看皮囊,诚然是好看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