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的如意算盘是,只有把沈书云嫁出去,自己才能再度掌管家权。 沈崇对此表示了同意,他的想法倒也简单,因为沈书云已经即将十七周岁,也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况且沈书云才貌双全,又是荣恩公亲自教养的嫡长女,在京中很有些远博的才名,若是能加入个亲王丞宰之家,对他的官路自然也是有所裨益。 得到了沈崇的首肯,何氏第二天便差了吴妈妈去打点京城中与她有些交往的命妇与牙婆,暗中开始给沈书云物色人家。 她并不想沈书云加入什么真正的高门大户,至少不能比临安萧家高,以防将来沈书云凭借婆家势力,卷土重来。 这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自然也很快传到了沈书云耳朵里。 念春气鼓鼓地说:“哪有说媒拉纤却不告诉正主的?好歹大姑娘是嫡长女,又掌管着家权,夫人倒好,相看哪家郎子都暗中不表,弄成盲婚哑嫁,堂堂夫人做事情与人牙子相似,真是没有个体统了。” 沈书云皱着眉头,心里烦躁,放下手里正对着的田庄账目,提着裙子往书房去了。念春也紧忙跟上。 今日是沈崇休沐,沈书云想直接去告诉父亲,自己的态度。 走到书房院门口,伺候沈崇的小厮福山守在月门前,遥看沈书云主仆,有些仓惶,连忙对着沈书云摆手,挤眉弄眼地不让她过去。 沈书云一愣,不知道为何今日父亲在书房里看个书还要让福山在这里把门。 好奇心驱使着她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到了书房院门口。 “父亲可在里头?”沈书云问得理直气壮,福山却神色慌张要把沈书云往远处赶,还窃窃低语:“大姑娘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走快走。” 沈书云甩开福山,讶异看着他。 福山是曹管家身边的人,一直做事很有分寸,何时变得这么鬼鬼祟祟的。 沈书云纳闷时,听到了书房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缠绵腻味,一瞬间脸上也飞上了红霞。念春也跟着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沈书云甩开福山,就往回折返,福山慌张地跟上,走了几十步到了竹林里头的小径里,才拽住沈书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姑娘,这都是老爷的意思,小的也只是听主子的,您千万不要迁怒于小人啊。” “什么时候的事,里头是谁?” 见沈书云厉声斥责,福山便道:“这事老爷不许小的宣扬,但大姑娘掌家权,小人也不敢隐瞒,求大姑娘看在小人一直在府上老实肯干的份上,千万别对外人说是小人说的。” “你个狗奴才,还跟大姑娘讨价还价?快点说,要不然仔细你的皮!”念春上去揪福山的耳朵,斥责道:“别什么事都推到主子身上,谁知道是不是你这皮紧的在后面唆使主子。快点说!” 福山吓得竹筒倒豆子,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清楚。 原来,自从沈书云执掌加权以后,何氏一直气不顺,从前与她恩爱的沈崇也渐渐生出了倦意。自从沈家情况好转,后院里便添置了一些人手,拨给绿野院下处粗使唤的有一个小丫鬟,今年刚好十六,出落得鲜花也似,名叫香梨。 沈崇未及不惑之年,官运转机,不似从前那般低落抑郁,于是有了纳妾之心,不就就和这丫头扯落在一起。 第六十四章 今日, 沈崇趁着何氏带着吴妈妈去马舍人府上访友,便把香梨交来了书房私会。 沈崇安排福山在门口看守,以防何氏身边的人路过书房院门口, 走露了风声。 沈崇怎么想不到今天沈书云会突然到书房来。自从她执掌家权, 时常忙得头疼, 大多数时候都忙着对账本子, 处置家事,不会走出蓬蓬远春半步。 已经是夏季,花园子里蝉鸣阵阵,风吹竹叶, 发出簌簌的声响。 沈书云默默听完了福山的叙说,沉默了片刻, 对他说:“这件事我知道了, 不会让父亲知道是你透露的, 但纳妾虽不是大事,迟早也会被夫人知道。曹管家既然拨你在父亲跟前当差, 你也要知道轻重, 要提醒着家主,不可以耽溺于美色,什么都要有度。此后此事有何转折,你也要通报念春, 告诉我知情,以免出了什么乱子, 最后还是拿你这小奴扎筏子, 倒时候, 谁也帮不了你。” 福山素来知道沈书云虽然宽待下人, 却是个右手腕知进退的人物, 听她说到不会把这事情宣扬出去,至少是现在还不至于让何氏知道,也就保全了自己,如何不感恩戴德,在地上又俯身磕了几个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