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沈书云从念春的口中听到这一番“大道理”,竟然觉得有点好笑,用手上的团扇打了她一下,佯做嗔怒道:“亏你还整日骂旁人做事如牙婆,我看你这一肚子全都是三纲五常,何时学得这样市侩,敢掂量我的‘行情’,你要把我变卖了了吗?” 念春躲着沈书云的扇子,却并不觉得理亏:“我不比大姑娘识文断字的,可是我说的是这么个道理。本来姑娘才名远播,在京中想娶姑娘的世家公子多如牛毛,何必等到年纪大了,等着别人来挑咱们?姑娘若是信不过夫人不肯嫁人还好,若是为了那乱臣贼子的一句允诺就守着,我第一个反对。” 念春信誓旦旦的样子,虽然有几分可笑,却让沈书云感到温暖,毕竟这丫头是实实在在地在为自己打算。 只是沈书云自己知道,动摇的原因并不是在于利弊的衡量,而是沈崇对何氏的变心在她这里,引起了巨大的震撼。 曾经沈崇对何氏,也如朱霁对她一样专情至深。 若是在一起共度将近二十个春秋的夫妻,都会有一天生出外心,不过短短半年的交往,甚至还来不及真正走近和了解彼此,沈书云又怎么能把真心寄望在一个一身反骨的篡权之人的身上? 沈书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犯糊涂了。 或者念春说的很对,若是安王兵败,那么等待朱霁的将是万劫不复,若是他成功了呢?那么他将富有天下,四海之内的美色,皆为囊中之物。 朱霁深情款款、誓言如山,自然不是蒙骗沈书云,但到底,年少时的一时动心,不过只是白云苍狗,转瞬即逝的东西。 沈书云怎么能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寄望什么相思相望与相亲? 她苦涩地笑笑,觉得自己当日的许诺本就是怀柔与周旋,如何朱霁未必当真,自己却先要信守什么? · 正在此时,丫鬟拂冬进来通传:“东院王夫人过来瞧姑娘了。” 沈书云向来喜欢王夫人,便道一句有请,拂冬却没出去通传,而是上前对沈书云道:“东院夫人还带了一位贵妇人,咱们没见过,看着倒是不是一般的富贵。” 沈书云思忖一下,便道:“一并有请就好。” 不一会儿,王氏和这位贵妇一并进来,沈书云一一行了见礼,王氏眉开眼笑地对沈书云介绍起来:“云娘,这位夫人是康王府的次妃,登州刺史郭大人的嫡长女,和我是同乡。次妃娘娘一直喜欢字画,对你的丹青更是稀罕得不得了。近日,俺们得了空闲,我就先斩后奏地带娘娘来见你,你可不要嫌弃我这个庶伯母叨扰了。” 沈书云忙客气寒暄,怎么会觉得叨扰,王妃驾到本应该高接远迎蓬荜生辉云云,一边将视线落到了这位郭侧妃身上。 妇人年纪与何氏相当,比王氏看着小些,一身锦绣纱罗,发髻上环佩叮当,确实是王府命妇才有的贵气,身后还跟着三五个丫鬟嬷嬷,诚然是皇亲贵胄的气派。 郭次妃不算漂亮,但是眉眼带笑,看着与王氏是一样善解人意、温柔和气的性子。 见沈书云接人待物十分得体,郭次妃又略略打量了一下蓬蓬远春正殿里雅致的陈设,带着几分满意点点头,称赞道:“大姑娘果然是老国公的掌上明珠,几年不见,出落得更加秀气了。” 沈书云才想起来,四年前先帝寿辰上,她为先帝献艺作画,郭次妃作为京畿道内的皇亲国戚,必然是在场的,因此才说出“几年不见”这样的客气话。 沈书云忙让念春去看茶、拿瓜果,从容客气地招待郭次妃和王氏。 沈书云听人说过,康亲王年届四十,妻妾成群却无子,直到十几年前收纳了登州刺史的嫡长女,一举得男,就是现在的康亲王世子,才算是延续了香火。 如今,康亲王已经是花甲之年,却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因此对郭次妃也倍加宠信,甚至比正室王妃还有尊荣。 王氏是个性格外向的人,三五句话就热起了场子。聊天中,沈书云看得出来郭次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