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园反抗战”被父母“强制镇压”后,他还为此生了一个星期的闷气,直到司向荣同意他拆解家中新买的电脑才将人哄好。 事情的拐点发生在司理刚满四岁那年的冬天。 时值司向荣在异地出差,席倩怡也要陪同十岁的司青去p国参加国际少儿服装设计大赛。 她便将正放寒假的小司理送去了于津市养老的公婆处,计划着等回国时正好可以接二老回首都一起过年。 但世事难料,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降临。 三个丧心病狂的瘾君子,在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闯进了两位老人的住所,也打破了那一年司家人对于即将到来的新年的美好期待。 那是一伙前科累累的亡命人,也是一群被毒瘾驱使的行尸走肉和魔鬼。 蔷薇公馆里除了司远征夫妇外,还有一名照顾二老起居的住家保姆。 但最终,只有司理一个人活了下来。 年仅四岁的司理被人发现时,像只小兽一样窝在伤痕累累、早已冷透的奶奶宋玉华怀里。 贴着冬日凌晨冰冷的土地,小小的身体冻得僵硬发紫,只剩一口气,周围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和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渍。 后来法医推测,应该是当时已经身受重伤的宋玉华被起火的浓烟呛醒,于濒死之际抱着司理从二楼窗户跳下,这才让他免于葬身火海。 那三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于一周后,在企图逃往缅北的途中被抓获。因犯罪手段过于残忍、情节极其恶劣,津市公安未向大众公布作案过程。 在那之后,席倩怡和司向荣均接受了长达三年的心理干预治疗,才慢慢从悲痛中走出来。 而亲历了一切的司理,情况则更加严重。 没人知道他在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多少,自苏醒后他便因为心理障碍无法再说话,并且持续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眠。 但即便如此,也总是深陷梦魇。 还有随时可能发生的应激反应。 他会毫无征兆地尖叫颤栗、疯狂挣扎,会趁人不注意偷偷把自己藏进床底、衣柜等一切能够藏身的地点,等被人找到的时候,往往已经将自己的双手啃咬的鲜血淋漓…… 席倩怡夫妇当时几乎带着司理将国内外的知名专家看了个遍,但他近乎本能地抗拒治疗,自我封闭的状态令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 在常规治疗手段收效甚微,而司理已经全然没法正常生活的情况下,他们甚至采纳了后遗症不明的屏蔽记忆催眠疗法。 然而多次尝试却均以失败告终。 这之后,他们才经由一位知名神经科专家得知,司理患上了极为罕见的超忆症。 任何一点相关的信息,甚至包括只是远远听到一声杯碟摔碎的声响,都会令他的大脑自动关联检索出那一晚的记忆,具体到任何细节。 也就是说,自悲剧发生以来,司理可能一直在反复重历那骇人听闻的一晚。 而他却甚至没法将这种痛苦说出口。 “这就是超忆症,无法选择,无法遗忘。因为太过罕见,连成因都至今无解,也无法治疗,患者一辈子都会受其困扰。” 这段回忆的末尾,席倩怡这样说。 许绾柚抓着相册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指尖泛白,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撞的心口有些发疼:“可他和我说是过目不忘,我以为……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猛地停下来。 司理其实在一开始就说过的。 他说医学上将超忆症归为一种异象病症,还在她说羡慕的时候,很严肃地和她说“不,你不要有”。 只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多想,如果真的是令人歆羡的天赋,为什么要被称为“病症”?而之后也没有拿出哪怕一点点时间,打开网络去查一查。 许绾柚突然觉得胸口更闷了。 席倩怡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苦笑一声道:“他就是这样的,他什么都不会和我们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