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撕裂叶片,丢弃在地上。 阿纳伊不禁板起脸。 「……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嗯?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我亲爱的哥哥,」 妮娜转过身来,笑瞇着眼对向阿纳伊: 「我们可是『家人』,家人之间哪会谈什么条件呢?」 她悄悄地拍了拍阿纳伊的腰背──正是他收纳帕特斯兰刀的所在位置。 「……说的也是。」阿纳伊回以乾笑。 具备精巧机关、耗费数年才能锻造出一把锐利而实用的名贵刀具?帕特斯兰刀,并非随便什么人能入手的;尤其是当这把刀被赋予了「特定资格」时更是如此。 「我的意思是,如果哥哥想让那孩子待在这里的话,我会用尽一切办法保障她的安全;如果哥哥想让她离开,我也有方法保证她的尊严,且让她一辈子不愁吃穿。」 「我从来不会怀疑你的『办法』,不过……」 他沉默了几拍,深吸了一口气,在吐气时像似叹息般说道: 「我暂时还没能做出决定。」 「没关係。我会等。」 她用仅剩的左手稍微用力抱住对方的腰间,意有所指重复了一句: 「我会一直等。」 原本就处于梅雨季节,又是在山林之中,忽然间天空便洒落了雨滴。 阿纳伊打起伞,另一手扶着妮娜,从药草园缓缓循小径往农庄走回去: 「特地赶在收成季之前,动用那辆四头马车迅速赶来,应该不是为了苏玛依的事情吧?」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伴随着年龄增长,她也不再用非黑即白、斩钉截铁的态度判断事情;特别是在商场打滚了这么多年后,「话术」已替代了她过往的「暗杀术」,是无往不利的杀手鐧,必要时仍能将对方一刀毙命。 「你把那些红羽毛随便打发走了,是吧?」 她口中的红羽毛,自然就是前一阵子驱马赶来的王室传令官。 阿纳伊没有回应。毕竟他知道妮娜用的不是疑问句。 「那个红羽毛回到王都后就掉脑袋了──跟你的事无关,他之前就有趁公务之便搜刮百姓财物的行为:其实是撤职或做几年牢的小事,但也许就是利用你的事情当藉口杀鸡儆猴;这几年王室内部乱糟糟的,年轻的蕾欧洛蕊女王似乎想效仿她父亲用铁腕手段树立威信,不像她姊姊那样博取百姓的拥戴……嗯,其实这些不重要。」 即使讲话方式稍微有些改变,但她不是一个会浪费口舌说废话的人;讲了那么多事情,应该是给与世隔绝、独居于此的阿纳伊一些前情提要。 「虽然红羽毛被你打发走了,但『白的』那批人不会那么好应付。」 「……『他』也想搞些什么事情吗?」在讲这个借代词时,阿纳伊的语气明显有些微的情绪波盪。 「至少我的评估是这样。」 妮娜微瞇着眼,微微踮起脚试图在男子耳边细语: 「一直以来,你都『没有任何弱点』,所以『他』──或说『他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但现在,有了那个女孩:不晓得是眾神的恩典还是祂们开的玩笑,她出现在你的身边了──儘管在物理条件上几乎不可能地,让她不知以哪里为起点,穿越了大半个欧露穆柴,来到你的身边了。」 ……眾神开的玩笑…… 「怎么皱起眉头了呢,哥哥?」妮娜努力地踮起脚跟,伸出细緻的手指,轻轻点在男子的眉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事情好烦恼的。」 ──由于早先一步收到了情报,她便亲自来农庄坐镇,如此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都能确保那个女孩的安全。 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还是如同以往那样敏锐,总是能判断出对手未来会有什么举措,然后提前一步动作。 「确实是。只要有你在,就没有任何事情好烦恼。」 「是吧,天底下这么优秀的女人,就只有你眼前这一个喔?」女子的声调突然有如给小孩吃的飴糖一般甜腻: 「那么,是不是该给我一些鼓励呢,哥哥?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喔。」 赤裸裸的暗示──不如说是要求,男子用手扶起了对方的脸庞,女子则看似准备妥当地闭上眼── ──他轻轻地吻了一女子的额头。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扔掉了雨伞,不断抚摸着她的头顶、颈后,以及柔顺的长发。女子也像是陶醉在这样的抚摸中,主动把身体往男子的怀里磨蹭,嘴中不断发出摸糊不清的呢喃。维持着十三岁的面貌、年近三十的女子好像倒退回断奶左右的婴儿般,不断渴求怀抱。她需要温暖。需要人的体温。需要一个人毫无条件地接纳残破不已的自己。 「兄妹」是他们彼此之间能接受最大程度的底线。 独生子的他,对于「兄妹」定义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