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数着,“我要锦屏楼的银丝冰糕,照江园的千丝卷,还有吴兴坊的梨花酥酪……” 远山云雾瑰奇壮阔。 鹤声坐在小猫儿身边,安静地听着小猫儿一个个报着名字,含笑的目光像春山花开,温煦又赤诚,漂亮的眸子里只装了一个小娇娇。 “啊——” 小猫儿惊呼一声。 黑影飞快闪过,糖葫芦脱手而出。 鹤声冷冷往西边扫了一眼。 秦晚妆反应过来时,手里的糖葫芦已经不见了,只有西边地上趴着一个灰扑扑的影子。 影子不知被什么打中了,艰难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脸色蜡黄,沾了不少尘土,望着两人的眼睛却清亮如斯,他冷漠道:“你们要送我去见官吗?” 语气硬邦邦的,手里还握着那根糖葫芦。 他摔倒时大抵特意护着糖葫芦,因而糖衣依旧干净鲜红,在黄澄澄的晖光下反射着清光。 这个人好凶。 秦晚妆眨眨眼睛,有些委屈:“是呀,我要送你去见官,你抢了我的糖葫芦呢。” “我好饿。” “我现下只有这一根糖葫芦。” 小猫儿强调。 “你还有银丝冰糕,千丝卷和梨花酥酪。”那人的声音很冷,虽然衣衫褴褛,却好似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一般,带着很深的轻蔑。 “还没有。”小猫儿哼唧哼唧的,很不高兴,她觉得眼前人很笨,“还没有买,就是没有。” “你可以去买。”他道。 “万一我马上就要饿死了怎么办?” 小姑娘很不高兴:“若是我现在实在很饿,饿得快要死了,你抢走我的糖葫芦,你就是坏人,很坏很坏的坏人!” 气死啦。 秦晚妆舍不得她甜滋滋的糖葫芦。 她的糖衣都没有吃完呢。 她特意留在最后吃哒。 “好。”他突然说。 他抿了抿唇:“那你等等我。” “我待会儿回来。”他说。 说着,他转身就走。 好,好什么好。 秦晚妆眨眨眼睛。 她觉得自己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坏人。 她扯扯鹤声的袖子,连忙跟上去,气呼呼的:“你把我的糖葫芦还给我。” 鹤声眉目疏落,冷冷看着那个灰扑扑的人,顺着小猫儿跟上他。 林满感受到身后阴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自觉蜷曲五指,握紧糖葫芦的细杆,步子快了几分。 他皱着眉头,回头去看。 只见那个端艳的少年人低着头,眸光认真细致,像是在听他身边那个小姑娘说话,小姑娘说话娇声娇气的,生得倒是白净漂亮,干干净净像落在桃花枝头的一捧雪。 林满冷笑一声。 云州所谓贵人家的子女,竟都是这副模样。 “你要去何处呀?”秦晚妆跟在林满后面,看着周边越来越陌生的环境,有些好奇。 “为何要等一等,你现下不能将糖葫芦还我吗?” “我要饿死啦。” 秦晚妆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闭嘴。”他说。 脸色刷白。 弯刀抵着右臂,冰冷如霜的感觉缠上心头,如跗骨之蛆,林满僵硬地扭头。 鹤声轻轻旋了旋弯刀,眉眼愈发浅淡,他语气却温柔,同他身边的小姑娘轻声说着:“天三待会儿就把吃食买来了,且等一等。” 小姑娘突然高兴起来,又蹦蹦跳跳的。 鹤声借着衣袖遮住弯刀,这时才施舍给林满一个眼神,阴郁又冷漠,居高临下的,似乎只是看街边随便一条猫猫狗狗,倏尔又笑得清浅:“公子,慎言。” 他笑着劝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