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个阿桥乖巧聪明很多。” “有那么多!”小猫儿张开手比划,画了个大大的圈儿,“阿桥才比不上秦往往呢。” 林岱岫似乎觉得看小猫儿张牙舞爪是个很有意思的事,眉眼带笑,细细端详。 他这会儿随手攀扯下一枝山茶,清瘦修长的指尖撕着花瓣,慢条斯理往小猫儿头上洒。 气死啦。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大人! 秦晚妆小小一只,躲不过落下来的花,小爪子挠了挠长发,把落在头上的山茶花捋掉。 “算了。”秦晚妆哼唧一声,“我同你说不明白道理。” 林岱岫哑然,轻叹口气。 这小东西当真是他教出来的吗? 往日敢在朝堂对君论道的天子门生,头一回对自己的能力深深怀疑起来,他俯身把小猫儿长发上沾着的山茶碎花摘干净:“往往,你先前有个名字,便是唤阿桥的。” !!! 小猫儿睁大眼睛,猝不及防,此时脑海一片空白,磕磕绊绊:“那、那我怎么不记得,林哥哥你别哄我……” 林岱岫又叹口气,轻轻揉揉秦晚妆的小脑袋:“自然因为你是个不大聪明的小姑娘。” 不聪明的小姑娘有些委屈,巴巴道:“我就是不记得。” “就是不记得呀——” 她轻声喃喃,嗓音软绵绵的,猫抓一样。 气死啦。 先前坏人说,漂亮哥哥为阿桥弹琴摘花做刺绣。现下她就是阿桥,这些事却被她悉数忘记了,小猫儿很委屈,小猫儿不高兴。 她想听漂亮哥哥弹琴。 她想叫漂亮哥哥给她摘花。 她想让漂亮哥哥给她做刺绣。 这些漂亮哥哥原都为她做过的,可是她却忘记了。她非但忘记了这些事,她连漂亮哥哥也不记得了。 难怪漂亮哥哥待她这样好,原来他们先前是认识的,然而漂亮哥哥还记得,她却悉数忘记了。 她先前还误会漂亮哥哥。 她险些就要不相信漂亮哥哥了。 秦小猫儿眨眨眼睛,抽抽嗒嗒的:“林哥哥,我是个坏人了,我、我是个忘恩寡义的坏人。” 林岱岫低头,对上小姑娘湿漉漉的眸子,有些不理解,轻轻点了点小猫儿的额尖:“你成日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 今日是秦小猫儿的生辰。 秦小猫儿却很不高兴。 秦晚妆躺在软榻上,对着屋梁眨眼睛,这样愈发像只平躺着露出小肚子的奶猫儿,温温软软的,水盈盈的眸子能直直看到人心里去。 稻玉在一边为她挑衣裳首饰:“小姐,待会儿穿这身儿青丝云锦裙去青梧山吧,前些日子商行送来不少头面,您起来挑一挑。” “昂——” 秦晚妆发出一个单音,呆呆怔怔的,躺在软榻上,又继续眨眼睛。 她现在很发愁。 前些日子,她一直不敢去见漂亮哥哥,她一见着漂亮哥哥就要想起阿桥,一想起阿桥就会不高兴。 她若是不高兴,漂亮哥哥肯定要难过,她不想让漂亮哥哥难过,因而秦晚妆借口读书躲了鹤声好几天。 然而现在,她知道阿桥便是自己,不知为何,愈发不敢去见漂亮哥哥。 若是漂亮哥哥问起,她为什么不来。 她该如何答。 若是见了漂亮哥哥,她该如何跟漂亮哥哥道歉,如何告诉漂亮哥哥自己把从前的事通通忘记了。 “稻玉姐姐——” 小猫儿长叹一口气,小口一瘪,又开始难过,叫稻玉的声音一顿一顿,含着浓浓的鼻音。 “天底下怎么有我这样忘恩寡义的人。” “我好坏,我是坏人。” “我是天下顶顶坏的坏人。” 稻玉哑然而笑:“小姐如何会是坏人,小姐聪明又乖巧,当是云州顶顶好的姑娘。” 小姑娘爱听人夸她,一听见有人夸她聪明,小下巴会扬起来,身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