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岱岫怔了半晌,倏尔轻笑:“但愿如此。” * 秦小猫儿从未见过如此巍峨壮阔的宫墙。 朱红垣墙绵延不绝,屹立在苍茫大雪中,肃穆庄严,琉璃瓦上压了厚厚一层雪,纯粹的银白下,流转着清透的瑰光。 她仰着小脑袋,一动不动瞧着朱墙,有些新奇,又凑近了去瞧瞧,伸出小爪子拍拍朱红的墙身,冰冰凉凉的,融化的雪水顺着指尖流下来,她捧起小手,轻轻哈了一口气,连忙往边上挪了几步。 哎呀,不行。 她要被冻住的呀。 朱墙虽华奢,却冷得刺骨,秦晚妆便不再好奇,离得远远儿的,低着小脑袋,走在宫道上,想去找太子哥哥的院子。 她小小一只,步子很慢,走路却十分认真严谨,走两步还得低下小脑袋,仔细瞧一瞧地上的的雪,非得把每一步踩实了,才肯往前挪一挪。 秦晚妆披着白绒狐裘,浑身都是纯粹干净的白,与雪地融为一处,愈发像块软软糯糯的莹白小甜糕。 这小甜糕乖乖巧巧踩着雪,兢兢业业的,看见雪化了,就往前蹦一步,眉眼弯起,露出尖尖的小牙,很得意的小模样。 早些年,她一直被拘在秦府那方寸大的小院儿里,鲜少瞧见外面的风景,故而现下看见什么都能玩儿得趣味。 洋洋洒洒的雪粒子飘下来,清清肃肃的。 秦小猫儿蹦蹦跳跳的,仰头瞧了瞧,动作突然停下来,雪粒子落到长发上,很快融成湿漉漉的雪水,顺着脖颈打湿衣衫,她有些冷,伸出小手想把发上的雪拨开,可是她发觉,长发上已经落满了雪。 她扭了扭小脑袋,往四周瞧了瞧,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 秦小猫儿有些不高兴,又实在冷,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猛地察觉,她的小腿几乎要冻得僵直了。 她找了个檐角,在下面坐着,缩在白绒狐裘里,把自己卷成小小一团,小下巴搁在膝盖上,半阖着眼,打了个小哈欠,她想歇一歇再走。 恍恍惚惚间,她听见清脆的响音。 “你是谁,你为何会在这儿。” 嗓音略带稚嫩,秦晚妆有些好奇,睁开眼,仰起小脑袋,循着声音去瞧,见着个身着锦服的小少年。 他手里拿着马鞭,扬着下巴,神色倨傲:“你为何会在披霞殿外,你也同那些不受宠的皇子公主一样,是来讨好母妃的吗?” 昂—— 不认识,而且很凶。 秦晚妆有些害怕,她悄悄往边上挪了挪,她虽听不明白这人说的话,却也能感受到他的轻蔑,有些不开心。 小猫儿的声音闷闷的,想跟这人讲道理:“我只是在这儿歇一歇呀,等我歇好了,我就走啦,我为何要讨好你的母妃,我都不认识她。” “哼——” 那人轻哼一声,疾言厉色道:“撒谎,天底下哪有人在雪地里歇的,你就是想讨好母妃,却进不去披霞殿罢了。” 他看着角落里蜷缩的小姑娘,莫名笑了,握着马鞭走过来,俯下身子,轻轻挑起小姑娘的下巴,居高临下道:“你真脏,比披霞殿里的阿猫阿狗还要脏,母妃讨厌肮脏的东西,若是她见到你,一定会杀了你的。” 秦晚妆仰着小脑袋,怔怔愣愣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眼眶红红的,抽抽嗒嗒又想掉眼泪:“胡、胡说……” “你胡说——” 雪水打湿了长发,混着清泪,顺着精致瓷白的小脸儿划下来,她的嗓音颤抖着。 那人似乎鲜少被忤逆,听见驳斥的说辞就恼羞成怒,气得耳尖通红,他拧着眉头,扬起马鞭重重甩下,冷戾的破空声砸下来,小猫儿被吓得阖上眼睛。 “砰——” 刀鞘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恍恍惚惚间,秦晚妆听见小少年的鬼哭狼嚎,有人踏着碎雪而来,沙沙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