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抬眼,透过窗瞧了瞧院外的风雪,倏尔想起什么,偏头问天一,语气温温柔柔的:“孤先前捡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呢。” “带她过来,孤想瞧瞧她。” 小少年垂眸,拈着狼毫的笔顿住,他想起雪地里满脸清泪的小猫儿,她胆子这么小,他担心她来了东宫会害怕得偷偷掉眼泪。 * 秦晚妆经过一番梳洗,又变成了白白糯糯的漂亮模样,她乖乖巧巧坐在窗边,任由宫婢为她绞干长发。 半晌,整个人又懒散下去,趴在窗檐上,认真地瞧东宫院落里簌簌的风雪,眸光晶亮晶亮的。 “这便是东宫吗?” 小猫儿的声音也软乎乎的:“太子哥哥向来便是住在这儿的呀。” 宫婢柔声回答:“是,此处便是东宫。” 她在东宫里陡然瞧见一个小姑娘,起初还颇讶异,少顷便想通了。 殿下惯爱捡人来养。 短短一年内,他便捡了个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罪奴,还有出身卑微人尽可欺的二皇子,以及破庙里几个口齿伶俐的乞儿,并一些朝中大臣家里的世子们,他瞧着开心,便捡回来养一养,逗个乐儿,厌了便再送回去。 同往常比起,在雪地里捡回来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似乎是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 殿下将小姑娘牵回来时,阖宫上下都在猜测,她在宫里应当留不了多久。 毕竟,宫里有趣儿的人这么多,而这软软糯糯的小姑娘看着却没什么心机,定然也想不出讨好殿下的手段,说不准殿下过几日便厌倦了。 宫婢低头,手里拿着白绒长巾,慢慢为秦晚妆绞干长发,她瞧着温温软软的小姑娘,不免心生欢喜,闲谈道:“殿下怜惜姑娘,姑娘也当好好侍奉殿下才是。” 秦小猫儿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宫婢姐姐的话,她有些好奇,不求甚解地追问:“如何才叫好好侍奉呀。” “嗯——” 宫婢看着小姑娘,沉吟一会儿:“自然是想殿下所想,忧殿下所忧,姑娘若是不明白,便可在殿下倦怠时,为他沏茶点香,或是制些绣品,博殿下欢心。” “姑娘行事,也当以殿下喜好为主,万不可惹殿下厌烦。”宫婢细细叮嘱。 秦小猫儿听得十分认真,重重点了点小脑袋,觉得自个儿明悟了,暗暗把这些记在心里。 原来这就是好好侍奉,听着也不难呀。 她可以做到的。 * “哗啦——” 狂风呼啸,碎雪乱舞。 书房的门窗悉数闭紧了。 角落处生起银炭,劈里啪啦的火星子来回跳跃,炭盆间星星点点散发着暖红的光晕,暖融融的气息爬满每个角落。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以及小姑娘绵绵软软的话音。 “太子哥哥,先前就是这样呀。”秦晚妆坐在矮桌边,仰着小脑袋,眉眼弯弯,乌黑卷翘的长睫一颤一颤的,她很认真,重重拍了拍江鹤声面前的桌案,“你就坐在这儿教我识字,你说你要想一想,然后、然后我就睡觉了。” 秦小猫儿想把狼毫递到江鹤声手里,软乎乎的小手触上冰冰凉凉的指尖,江鹤声一怔,懒懒散散坐起来。 他接过小猫儿手里的狼毫,觉得稀奇,轻声笑,嗓音清清润润的:“孤教你识字,你为何会睡觉。” “我困了呀。” 秦小猫儿似乎觉得并无不妥,乖乖巧巧答江鹤声的话。 江鹤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