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宿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小声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凑的很近,在听清楚之后,大声的向高椅上的男人汇报。 “先生,他说水鬼,看来我们都小看了那个牧场,那儿的鬼怪可能不止一只……” 吴宿的身上痛的厉害,想起那两只背叛他的纸人胸中燃起一股恶气,他的腰部以下痛的没了感觉,恐怕以后也没有亲自报复的机会,只有借着拍卖会的手,让那些胆敢叛主的东西付出代价。 仇恨往往能激发出人不同寻常的力量,明明刚才说三个字都费劲,想着造成他痛苦的根源,吴宿竟然完整的说出了一整句话。 “纸人,她用我的纸人将我打成这样。” 吴宿的头对着高椅,只能看见那人的小腿,他殷切的努力往上看,想要得到椅子上的那位先生一个承诺,他知道,那上面坐着的,是真正的话事人,平时他不配见到的存在,只要他发一句话,自己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那些胆敢攻击他的小贱人也会付出代价。 可惜吴宿趴在地上,椅子的高度对他来说实在太高了,他只能看见那位先生烫熨平整的裤脚,他意识陷入黑暗之前,看到的也只有一双鞋色的皮鞋和黑色条纹的西裤。 “真没用,这就晕了。” 男人在吴宿身上踹了一脚,抬头看椅子的时候又恢复了恭敬的态度。 “先生,照这个废物的说法,那个牧场主似乎还有策反的能力,能将他的纸人都抢走,那种没有生命的能量体按理来说绝不会叛变才对…” 他的话才刚说到一半,瞧见那位先生的动作,下意识的住了嘴。 “提莫,你知道我不关心这些,别再让我失望了。” 座位上的人拥有这温和的声音,根本不像一个黑色地下王国的掌权人,偏偏提莫听到这句失望,紧张的肩膀都僵直了,舌头也不像刚才一样能说善辩,磕磕巴巴的回复道:“先生,请相信我,我绝不会再让您失望。” * 第二天一早,温昭昭成功在大门口找到了两个湿透的纸人。 小礼和小茂还能保持着人形,但形象却跟出发时差远了,胖了整整两圈,要不是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加上缺失一般的头颅,温昭昭还真不敢认。 她的手指刚搭在两个纸人身上,就好像摸到浸满水的毛巾,从他们的身体里溢出水来。 都变成这副模样了,小茂见到她时依旧脱了帽子行了一个小小的礼节,小礼的嘴更讨巧些,一见到她,就立刻笑着出了声。 “回家能第一眼就见到主人家,小礼好幸福。” 伸手难打笑脸,本来温昭昭见到他们这副惨样,是准备唠叨两句的,两个纸人一卖乖,她的话又吞了下去,只能忧心的搬来了两把躺椅,让纸人在院子里坐着,边吹边晒,早点把水汽晒干。 “主人家请放心,那个人近期没法再来了,若他还敢再来,小礼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的饶了他。” 小礼拍了拍她全是水的胸膛,发出了湿毛巾打在墙上闷闷的声音,“小礼还特意给您带了礼物。” 她从湿透的衣服里,掏出了同样泡的皱皱巴巴的一团。 温昭昭凑到了她的手心附近去看,用手指小心的将那一团东西分开,才辨认出这同样是几个纸人。 昨夜的雨水实在是太大了,小礼自己都被淋透了,何况被她装在兜里的纸人呢。 温昭昭将三个比手指粗不了多少的纸人摊开晾在了桌上,为了避免这些脆弱的小家伙因为她的动作缺胳膊少腿,她的动作轻柔极了,将纸人从小礼掌心转移到桌面这么简单的动作,她足足做了十几分钟。 “主人家可以像契约小礼一样契约他们,这样一来总算也有人可以为您看家护院,这么大的院子,总是缺十个八个护卫的,小礼带回来的都是能干粗活的纸人,到时候脏活累活都请交给他们做便好了。” 小礼在这方面格外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丫鬟,颇有些要把温昭昭养的十指不沾春阳水的执着。 温昭昭瞧着桌上那三个她一手就抓的住的纸人,到底也没看出来他们哪儿能干力气活,她明智的没有开口反驳小礼,只是将她要出门的事情告诉了她,叫他们两个照顾些桌上的纸人,不要被风吹走。 她确实有事要做,这并不是托词。 神学院的事情不尽快解决,温昭昭总觉得心中难安,他们就像是扎进肉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提醒着温昭昭不能松懈。 她有种预感,如果不尽快的将这件事情解决,等待她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多到她应付不来。 关于神学院的事情,童薇知道的比她多上不少,温昭昭今天出来,就是准备去小镇东边的河畔,将她的计划说给童薇,也顺便问清楚一些她现在不能把握的情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