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娇一走,便只有兄弟俩站在庭中。 李洵穿着她喜欢的衣裳巴巴赶来,她却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几句,他眉眼低沉地压着,朝李述的方向不耐烦的扫过一眼,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傅娇被请到正堂,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到了,大家都知道她身份不俗,和太子殿下关系很好,指不定就是以后的太子妃,再之后的皇后,对她都分外客气。 你一句我一句,场面十分热闹。 坐了一会儿,忽然一个丫鬟端着茶水洒到了傅娇的裙子上。丫鬟立刻跪下请罪,傅娇皱眉不满,那丫鬟求饶抬头时给她使了个眼色。 傅娇不动声色地骂了丫鬟两句,然后起身让丫鬟带她去更衣。 从正堂出来之后,丫鬟略前半步,引着傅娇往园子走去,最后停在一间房前,道:“傅姑娘,太子殿下在等您,您进去吧。” 李述的宅子里有李洵的眼线丝毫不奇怪,他只有一个人,一双耳朵一双眼,能看到的听到的事情有限,若没有细作充当耳目,他如何听民意知民声? 傅娇颔首,朝门口走去。 在府里预演过无数次的场景,正儿八经到了要面对李洵的时候,她内心还是泛起些许涟漪。 在门口站了片刻,她方才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李洵等了她许久,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铜炉上的耳环。听到推门声,他转过身,狭长的眸子盯她,慢悠悠说道:“也就是你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晾着我。” 傅娇朝他看了一眼,便低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地说:“殿下若是不愿等,大可不必等。” “谁说我不愿等了,旁的人我一刻也不会等,但你若让我等一辈子,我不也只能乖乖等着。”李洵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脸上,没有挪开过,看她脸色淡淡,说的话也夹枪带棒,便知她心里的气儿还没顺下来:“不过你也是,要想见我直接到东宫来找我便是,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傅娇一直避开他的目光,不肯跟他对视,生怕目光相接露怯。她缓步走到李洵对面坐下,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不麻烦。” 李洵眼皮垂下,下颌绷直了几瞬,傅娇这副冷淡的模样让他莫名心慌。他想过她气儿还没顺下来,或许会给他一顿好果子吃,他甚至做好了受她一顿打骂的打算。可她丝毫没有动作,仅是淡淡往他跟前一坐,让他的心无端下坠。 “清林苑那个宫女是母后赐给我做晓事之用的,我用过她几次,实不知她是这般张狂的性子,竟敢在外头摆威风。”李洵看着她说:“你若是不喜欢,回头打发了便是。” 婉珠确然是皇后赐给他的。他没有娶妻纳妃,可有些需求亟待解决,别说他是太子,京城里稍稍有些脸面的公子哥儿谁屋里没几个可心的女子红袖添香,还有的讲放荡子成日里眠花宿柳。 李洵不沉迷于此事,屋里头的女子对他而言相当于日常所用器物,和碗筷毛巾没什么区别,他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 在他看来,他们因为这个人闹别扭很是不应该,所以他第一时间去找傅娇,可她却躲了起来,甚至连院子都搬了。 他觉着他们俩心意相通,有什么就当说出来,没必要藏着掖着,所以一开口便向她道了歉。 可这些话入了傅娇的耳,她十分不是滋味。 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在他眼里只是个不甚重要的物品。傅娇微微坐直了身子,看他道:“我没因为她生气。” 见她收紧的神色,李洵疏淡了眉眼:“那你为何一直闷闷不乐?” 傅娇觉察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李洵犀利的目光直直扫在她有几分凝重的脸上,他长臂探过,握住纤腰一把把她扯进怀里:“若我还有什么惹你生气的,一并说出来,我改了便是,别成日给我甩脸子。” 傅娇只觉一股郁气在心底徘徊,微微侧过身,躲开他的手:“殿下放庄重些,别动手动脚的。今日来我有些话要同你说,说明白了我就走。” 见她唇瓣抿起,瓷白的脸上隐约有怒意,李洵皱眉:“你说。” 傅娇扯了扯被他弄得皱巴巴的衣服,心想这话迟早都得挑明,磨磨唧唧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垂眸浅声说:“以后我们不要再来往了吧。” 李洵冷了脸,压着戾气说:“不要来往?娇娇这是什么意思?” 傅娇浑然忽略周身骤冷的气息,压着性子跟他解释:“我性子骄纵,做不了一个合格的皇后,日后就算嫁给你,最终我们俩怕也只会两看两相厌。与其到时候闹得难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