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怀着幻想,或许他能彻底好起来,生儿育女,绵延子嗣。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躺在冰冷的棺木里,根本不知道活着的人有多痛苦。 “傅氏,都是因为傅氏。” 皇后忽然狰狞地抬起头。 “傅氏害死了述儿,她害死了述儿。” * 那几天的王府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为过。 傅娇身边的人换了好几拨,有些在她身边待了几个时辰便被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未出现过。 走在路上,时常能碰到禁卫军抬着席子,席子里偶尔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胳膊或者腿,滴滴答答滴着血。 空气里都漂浮着隐约的血腥味儿。 那夜在摘星楼的人几乎都遭了殃,就连三皇子和四皇子都狠狠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鞭子。四皇子年纪小,受不住疼,边哭边嚎叫:“大皇兄自己跳的湖,我去救他,他差点把我拖进湖心,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他的控诉没有得到帝后的谅解,相反只换来一顿更为结实的鞭子。 整件事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四皇子不信皇上皇后不知道这些人是无辜的。 他们明知真相,但心中的苦闷与伤痛无法排解,只好拿无辜的人来泄愤。 四皇子看透皇室凉薄,心灰意冷,伤好之后便不顾众人劝阻毅然决然出了皇宫,入了道门,做了一云游道士。 此为后话。 “还要杀多少人?”东风吹过木槿树,吹落满地残花。傅娇在屋前立着,眼神无光,凝视着微动的树梢:“还要死多少人,这场噩梦才能醒来?” 玉菱看着自家姑娘这番模样,极力克制,可是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姑娘,你若觉得难过,便哭一哭。” 傅娇转头看向她,天光倒映在她的眼睛里,那双眸子是那么漂亮。她开口,声音淡然又带着些许天真:“一场梦而已,为什么要哭?” 玉菱哭了。 “太子驾到。” 李洵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走了过来。 傅娇抬起头看过去,恍惚地笑了下,问他:“你终于来了。” 那语气好似之前他们的争吵都是假的。 李洵只扫了她一眼,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便别开了眼,他提醒自己再不会为她的假象所骗。 展开圣旨,言辞冰冷地念着纸上的文字。 “瑞王妃傅氏,谋害瑞王,证据确凿,赐鸩酒。” 他把手里的圣旨扔到傅娇面前。 傅娇深深看了看他,捡起圣旨,一字一句看过去。 李洵对她的表现略有失望,他想看到她撕心裂肺地哭,看她后悔,看她抱着自己的鞋哭求宽恕与救赎。 可她没有,她仿佛一个事外人,安安静静地对他笑。 也是,如她这般凉薄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权宜之计的靶子而伤心难过,哭泣懊悔。 李述就算为她赔上性命,在她心中也无足轻重。 李洵鄙夷地递上毒酒,冷冷睨她:“现在求我还来得及,嫂嫂。” 他将“嫂嫂”二字咬得极重。 傅娇只是笑笑,仰面问他:“喝了这杯酒,这个噩梦就醒了。对不对?” “嗯?”李洵侧目。 下一刻,她端起酒杯。 看到女子毫不犹豫端起酒杯的样子,年轻的储君怒得目眦欲裂,恨不得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