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王氏是个很位很温和的夫人, 见了傅娇先拉着她的手哭了片刻她的际遇。 傅娇心里不得滋味, 苦涩着安抚了她片刻,大伯母又说:“你成婚的时候宴哥儿害天花,家里半步也离不得人,否则我也是要进京为你送嫁的。天意弄人,谁知道后来会遇上这种事。” 她一边说一边掉泪,傅娇打起精神安抚她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福薄命浅,怨不得别人。” “你可千万要看开一些,要顾念好自己的身子。”她拉过傅娇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抚着:“看着你如此消瘦,我心里也难受。” 说着她拉过傅娆,指着傅娇道:“这便是你娇娇妹妹,小时候她回洛邑老家的时候你们常在一处玩儿。” 傅娇微微愣了下,她与李述成了婚,照理她们也当称一声王妃才是。 或许是将她看做一家人,所以不必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傅娇如是想,先同她打了招呼:“姐姐。” 傅娆腼腆地笑了下,喊了一声妹妹。 “我最近一直害病,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恐怕不能时时相陪,若是有需要,大伯母吩咐管事一声便可。”傅娇无力应酬,交代她们说:“大伯母千万别怕麻烦,权当在自己家,莫要客气才是。” 王氏谦和地道自然,体贴地让她好生照顾身体,莫要为她们操心。 傅娇略待了片刻,便道要带母女俩去院子里。 王氏却像是在犹豫什么,一直拖延,迟迟不肯起身。 傅娇道:“伯母请随我来。” 王氏欲言又止,片刻后下定决心似的对她道:“本来该是客随主便,你安排在哪儿咱们就住在哪儿的,但大伯母跟你说一句实话,这回来我们是为你姐姐说亲的。你是出嫁女,到时候在王府议事到底不像话,我寻思着不方便让我们去傅宅暂住?” 傅娇闻言看向她那边,她立刻抬起头对上傅娇的目光,唇上衔着心虚的笑。 傅娇的心一下子冷到极冰,若是李述还活着,她们绝说不出不合适这样的话,恐怕巴不得在王府多住些时日,沾沾她的福气。 她心底不忿,面上却不显,只重重搁下手里的茶盏,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襟道:“不方便。” 她扫了王氏一眼,声音微凉:“傅宅已经十多年未经修缮,这回阿爷他们离京,我寻思着是个修葺的好时机,便找了人动工修宅子,怕是住不得人。” 王氏一直听人说傅娇性子直爽,耳根子也软,没想到她竟会拒绝自己的提议,一时间面色讪讪,便听傅娇又道:“伯母若是觉得不便,不若在京置办一套宅院,到时候阿姐谈婚论嫁也可从宅子里发嫁。” 王氏见她执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装作没听懂她的揶揄,道:“娇娇可千万别多想,我只是思量着你最近身子不好,怕住在这里吵着你修养。既然傅宅多有不便,那我们只好硬着头皮叨扰了。” 傅娇皱了下眉,没再说什么。 傅娇带着母女俩到下榻的院子里,嘱咐一番后就走了。 傅娆看着她脊背挺直,安静离开的背影,仿若一盏孤灯,她眼睛微微眨了眨,叹口气道:“果真是二叔公娇惯长大的女孩儿,脾性比洛邑的姐妹都大呢。” 王氏也在看她,言语中不屑道:“打小你叔公就娇惯她,后来嫁了这样的门庭,脾性怎能不大。可是新婚之夜丈夫就死了,我看多半是她性子强,冲撞瑞王的福星,才害得他败了性命。皇上皇后心里想必对她颇有微词,我听说傅谦在璁州受了伤,身子恐怕也不中用了,看她还能傲几年。” 说着,想起她今天下了自己的面子,又有几分懊恨:“若非你舅舅年初刚刚迁往济州,咱们也不用到她这儿来上赶着沾染晦气。” 她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