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 太子就在这时缓缓抬起头。 然后她就直视了他的脸,那真是一张美得令人直呼造物不公的脸。 眉如远山,眸似深潭,鼻梁俊挺,轮廓干净清晰。 他扯唇朝她笑了下,她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完了。 她才十六岁,懵懵懂懂长大,懵懵懂懂被带到京城,懵懵懂懂被送进宫,懵懵懂懂感受到内心的情,动。 恰好她喜欢的那个人要娶她为妻,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她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缓了两天才缓过神。 这两天,她每每想到李洵,都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 后面礼部说要找人教她宫中礼仪,她也很配合,只不过偶尔会生出些许忐忑。 陈氏虽然是大家族,但终究比不上皇族规矩森严,她害怕自己学得不好,丢了李洵的脸,跌了皇室的颜面。 她更怕皇室不好相处。面对未知的日子,她充满了憧憬和担心。 这些天李洵有时会去看他,他温柔又体贴,安抚她不要害怕,说给她找了长嫂做教习。 她的忐忑被安抚了些许,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和这位瑞王妃好好学习规矩。 “还是丫鬟们到外头去打听了一番。” 陈文茵问:“都打听到了什么?” 乳母犹豫了一下。 陈文茵不在京城,对皇室的事知之甚少,她迫切地想知道和李洵相关的事情:“有什么你说就是了,藏着瞒着倒让我心里不好受。” 乳母道:“我听说瑞王妃是太子太傅的孙女,从小在皇宫长大的,和太子殿下关系甚好,皇上皇后也很喜欢她。他们还说皇上和皇后最疼爱的孩子并非太子殿下,而是瑞王。只可惜瑞王身体不好,和王妃成亲那天就病逝了。” 乳母又道:“礼部怎么会挑她做教习呢? 按理说给准太子妃找教习嬷嬷,一般会找宫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图吉利而言,也不会找一个新婚之夜丧夫的王妃做教习呀。 “嬷嬷不是说皇上皇后都很喜欢她吗?”陈文茵微微垂下眼,怅然若失地叹道:“或许正因如此,所以让我跟着她学习。” 乳母皱着眉心百思不得其解:“王妃倒像是一味敷衍差使,没打算认真教姑娘什么东西。” 年少的姑娘不肯承认自己不受人欢迎,还在为她分辩:“不是说瑞王刚离世吗?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我体谅她的难过,人心换人心,日子久了就好了。” 但她的心没有换出去。 她每日带着十二分热忱去见这位以后的妯娌,甚至挽起挽起袖子亲自下厨房做柏坪的茶点给她吃,但捧到她面前,也只换来她皱眉说了句太甜了,她不喜欢吃甜食。 她绞尽脑汁跟她说话,她的回应也是淡淡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想关心她的生活起居,每天太医院的太医都会来请脉,交代得事无巨细;院子里的丫鬟侍女把她伺候得极精细,她想关心都无从下手。 陈文茵感觉得到她很抗拒和自己说话、甚至是共处一室。她每天被迫坐在她旁边,盯着宫里的嬷嬷教导她,每到结束的时候都长长松一口气,有一种任务终于完成了的轻松感。 她想亲近她,还没靠近就被她冰冷的态度拒之门外。 乳母劝她没必要如此弯折身段,她们之间的关系说得好听是妯娌,但太子为储君,她嫁过去做太子妃,理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