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水煮鸡胸肉还反胃呢。 不管他了。 客厅很快也被香辣气味攻陷,周然往嘴里塞了根西兰花,缓慢地咀嚼着。 完全是靠意志力在强撑,从来没觉得碗里的草这么味同嚼蜡过。 视觉刺激下他可以逼自己脱敏,但是气味的诱惑是鲜活的、真实的,这太折磨人了。 周然捏紧拳头,真想把岑蔚连着她碗里的麻辣烫赶出去。 就不该答应什么住一起的馊主意。 晚上岑蔚先洗了澡,周然上楼的时候她正在擦头发,睡衣布料单薄,她脑袋上顶着毛巾,含胸低头快步走进卧室。 冲完澡,周然敲了敲卧室的门。 “进来吧。”里头的人说。 岑蔚窝在化妆台前的扶手椅里,看上去小小一只。 周然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眼前的画面带给他的第一感受是乱,衣服的色彩过于纷杂,且没有按序排列,就像画家使用过后的调色板。 周然微微蹙眉,从自己的那一半衣服里拿走一套衬衫和西裤。 “被子你也带下去吧。”岑蔚指着床尾叠好的那一沓被子说。 “哦。” 她已经更换了四件套,浅绿色的底,映着粉紫碎花。 周然走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下,要不要说点什么,但他想他们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需要互道“晚安”。 他一只胳膊抱着被子,轻轻带上房门。 刚走下两级台阶,咔哒,周然听到身后房门落锁的声音。 “......” 挺好的,防范意识很强。 外头的雨下了一天,周然躺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播着悬疑片,他把音量调到最低。 过了会儿楼上响起动静,岑蔚端着马克杯走下楼梯,睡衣外裹着一件奶白色的外套,戴了副框架眼镜。 热水壶开始运作,岑蔚坐在餐桌边上,边刷手机边等水烧开。 她抬起头打哈欠,视线被电视机上的画面吸引,出声问:“《禁闭岛》啊。” 周然扭头看向岑蔚:“看过?” “嗯,小时候很喜欢小李子。” 八年前的片子,这个时期的莱昂纳多还是有棱有角,英俊潇洒的。 知道幕后真凶的悬疑片就像开瓶后放了一天的可乐,失去新鲜感带来的刺激,只剩下索然无味。 水烧开了,岑蔚把热水倒进杯子里,起身向楼梯走去。 路过客厅时她想起什么,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问周然:“这床你睡得下吗?” 周然掀眼看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多长啊?”岑蔚走近了些。 周然不太确定地答:“一米八?” 岑蔚又问:“那你多高?” 周然:“一米九二。” “啊哦。”岑蔚挠挠脑袋,“石嘉旭不是富二代吗,买沙发的时候就不能买张大一点的。” 周然说:“人家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睡上面啊。” 两人对视一眼,陷入沉默。 考虑到他的睡眠质量、骨骼健康,以及最重要的,——周然目前还是她的甲方爸爸,岑蔚叹了声气,放下杯子说:“还是我睡客厅吧,你去楼上。” “没事。” “换吧,正好我嫌楼上没有能办公的地方,还是楼下方便,而且这床给我打滚都行。” 其实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能睡,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周然点头应下:“那好吧。” “你上去吧。” 周然站起身,岑蔚和他交换位置,盘腿坐到了沙发上,白天她在这里睡过,对一米六六的她来说足够宽敞了。 “那我上去了?” “好。”岑蔚捧着马克杯抿了口水。 半分钟后,二楼传来房门落锁的声音,咔哒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太清晰了。 岑蔚呆住,仰起脑袋朝楼梯上看了看,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发出一声哼笑。 这男人的心眼放上秤都显示不出数字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