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不了那声鲜血淋漓的“妈妈”。 那天白朗睿把岑蔚裙子上的纽扣一颗一颗又扣好,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他说性归根到底是生育的一环,它是夹杂着现实意义的。 “也许人类身上残留着未进化完全的兽性,但我们受到的文明教育教会我们自律和不伤害他人。” “女孩们在性里往往予取予求,近乎献祭式地表达她们的真心,但那不是爱,也换不来爱。” 他严肃地告诉岑蔚:“不管将来我们走到哪里,你和谁在一起,你都不能那样。” 岑蔚从背后抱住白朗睿,没让他看见她那一刻掉的眼泪。 她那会儿在想,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能这么想,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遭遇不幸。 她也不至于有个这么恶心的出身,不用这么讨厌自己的存在。 可偏偏就是人渣遍地。 岑烁的一次欲望滋生毁了三个女人的人生。 哦,还有一个未出生的胎儿。 岑蔚经常会想到被杜芳琴打掉的那个小孩。 如果它顺利降生,它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它又做错了什么呢? 一切恶果都是从某个不起眼的瞬间开始,一切本不该发生。 岑烁毫无疑问是人渣,听到他得了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岑蔚才知道原来这种病还有那么多种类。 她心里痛快过,看吧,做错了事,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可当岑烁真的变成了“人渣”摆在她面前,岑蔚又突然意识到,那是爸爸。 这是道无解的难题。 从知道岑烁生病开始,岑蔚身体内就出现了一个水池。 时间一天天过去,水位线一点点上升。 她摸不到水池边缘,找不到放水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发呼吸困难。 人总是会犯一些明知道承担不起后果的错误。 她没办法自救,所以干脆把一切都破坏。 越乱越好。 那晚在周然身下,某一瞬间岑蔚从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看吧,男人的本性大多如此。 但今天周然和她提了一个字,“爱”。 这字对今天的他们来说都太浓太沉了,可周然说,她当时应该让他去爱她。 她现在信了,周然也许是真的敢在第二天带她去民政局。 怪不得恨她。 手机铃声响起,顾可芳问她还回不回去。 岑蔚看了眼旁边的人,说不回去了。 她挂完电话,周然靠过来拿脑袋蹭她脖子。 “咦。”岑蔚觉得痒,故作嫌弃地推开。 零点要到了,周然突然起身,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红包,上头还印着心橙的logo。 他抓着岑蔚的手腕,把红包啪一声拍到她掌心。 厚厚一沓钞票,岑蔚捏了捏,心里估摸着得有个两千。 “我还有压岁钱啊?”岑蔚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见钱眼开,笑得眉眼弯弯。 “嗯,平平安安。” 岑蔚放下红包,从沙发上站起来:“等等啊。” 她拿从包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把里头的银链拿出来解开,膝盖跪在沙发上,对周然说:“过来。” 他伸着脖子挪了挪,嘴上说着:“干嘛?” “你说干嘛?”岑蔚把手绕到他脖子后,“套项圈。” 款式是最简单的锁骨链,中间坠着一块小银片。 扣好搭扣,岑蔚捧着周然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新年快乐,你也平平安安。” 附近是烟花禁放区,但还是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爆竹声响。 除旧迎新,不好的都被留在了过去,等待他们的是崭新的年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