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爷,听里面那人的语气,似乎是和您府上结了什么仇,可再具体些的,我们就不知道了,您看?” 卢大虎正要说什么,刘四从另一辆车上跑下来,“虎爷,打听到了,应该是东昌路那块地皮的事。” 卢大虎眉眼一厉:“你不是说那里可以动工了吗?怎么,里面还有纠纷?” 刘四脸色也很难看,底下人办事确实太不讲究了,绸缎铺的地皮是很值钱,按成本价折给人家就是了,结果非逼得人一家子家破人亡,不过眼下说这些没用,只能自己先把责任揽下来。 “虎爷,是我的疏忽,没管教好底下的人,里面的匪徒应是东昌路那家绸缎铺老板的儿子,他家里人前段时间接连去世,这小子不知听了谁的挑拨,想是把账全算到了我们巨龙帮头上。” 当然,这话也就面子上过得去,实际上,想也能想明白,里面那人一家子的死,跟巨龙帮脱不了干系。 卢大虎气急,可也知道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于是转向园长:“我孙子怎么样?他可有受伤?” 园长支支吾吾:“贵府小公子就在匪徒手上。” 卢大虎瞪大眼睛,像是要吃了眼前的园长一般,他好好的孙子,送过来上学,幼稚园就这般让孩子落入歹人之手,真是该去死个百遍千遍。 还有园里的其他孩子,这次可以说是受了他家的拖累,遭了无妄之灾,这里的孩子哪个不是大有来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害了哪家的孩子,他卢大虎在上海滩就平白树了不少敌人。 即便这次的事情顺利平安解决,之后也得备上厚礼去各家府邸赔礼道歉,这样一想,原本就气怒的心情愈发愤恨了起来。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他孙子的安危,卢家可就只剩这一根独苗了,卢大虎两步上前,冲着里面喊了一声:“书文!你在吗?” 卢书文□□里湿湿的,他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听见爷爷叫他也不敢出声,只小心地看着那掐着他脖子的坏人。 李石群倒是笑了,他等的人终于来了呢,微睨着眼睛看向眼前的小崽子,踢了他一脚,“怎么不说话啊?你爷爷不是叫你了?难不成来的不是你爷爷?” 卢书文疼得捂住肚子,声音微弱地喊了一声爷爷,眼睛里全是惧怕。 李石群凉凉地看着他:“大声点!你爷爷不是没听见?” 卢书文缩了一下,连忙拉起嗓子,用力喊了声爷爷,这声爷爷喊得他肚子上的伤被牵着发疼,不过外面的卢大虎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好的,他孙子还好好的。 于是他试着跟里面的人谈条件,说话很客气小心了。 “您是李先生吧,真的很对不起,您家里的事我都听说了,手下的人办事不长眼,得罪了您,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家里的铺子我让人重新给您盖起来,您父母和祖母的墓碑我让人重新修整,那些不长眼的下人,我让他们亲自跟您赔礼道歉,到您家人坟前上香忏悔,您要是还不满意,我断他们一只手一只脚,算是给您赔罪。” 李石群听着名满上海的帮派大佬卢大虎对他好声好气,忍不住讽笑,以前哪儿能看到这种场面啊,这些人一个个高高在上,就连脚边死了人都会嫌晦气,哪里会对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低头,可是现在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的所有亲人都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憋屈冤枉,即便那些人全部赔上性命又能怎么样呢,要不是有帮派的庇佑,那些街头巷尾的小混子流氓哪敢动辄要人性命,这全都怪卢大虎,成立了帮派,为什么不能好好约束手下呢,他爹多好的人呐,一辈子没跟谁红过脸,就那么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李石群的眼睛变得通红,他的声音恨极了,隐约还能从里面听出哭意来,“卢老爷,别的话就不必说了,您现在在外面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放了你孙子,怎么样?” 李石群清楚,对于卢大虎这样讲究脸面的帮派大佬,折辱他,让他颜面扫地,才是最解气的法子。 卢大虎闻言脸色一变,这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