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没多想。 更多的是他有自信不论什么情况都能保护好自己母亲,这些年的军校不是白上的,而且郁家的安保力量是一等一的,寻常人进来根本翻不出什么水花,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他便直接把郁楚昂带回了家。 可现在看妈妈反应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见过她对任何人是这样有些畏惧和厌恶的态度,嘟嘟立刻将妈妈拉到自己身后,自己对上郁楚昂,质问道:“你刚刚骗我?” 郁楚昂笑笑,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哪里,我说的可没有一句假话,不信你问问你妈妈,按辈分来算,你确实要叫我一声叔爷爷的。” 嘟嘟搞不清楚中间的关系,便看向沐颜,沐颜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她不能在孩子面前把事情揭开来说,嘟嘟最好不要知道那些事情。 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微笑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没什么,他确实是郁家人,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而已,嘟嘟,你去打电话给爸爸,他是来找爸爸的。” 郁楚昂不置可否,嘟嘟则半信半疑地去旁边拿起话机拨号,沐颜则努力说服自己平心静气地吃饭,就当眼前的人是空气一样。 反正他也不可能在这守卫森严的宅子里做出什么来,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嘟嘟挂了电话后直接被沐颜叫过去吃饭,期间郁楚昂还让人给他添了碗饭,一点都没有在别人家做客的样子。 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奇怪,郁楚昂时不时说一两句话,沐颜就当没听见一样,嘟嘟倒是应和两声。 郁自安回来得很快,他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在沐颜的后背拍了两下略作安抚,接着便直接坐到她旁边,对着郁楚昂道:“来上海干什么?想通了?不折腾了?” 这几年郁楚昂的行踪一直有人向他汇报,郁自安知道这人当初听了停一的话后并不死心,还努力四处走访了三四年,可惜都没什么成效,眼下出现在上海,或许是终于放下了执念,若是这样的话,倒真是一桩好事。 嘟嘟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能确定的是,这人确实跟自己爸妈认识。 郁楚昂跟郁自安说话时终于不再是刚才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了,他坐直身子,倾着向前回答郁自安道:“不错,想通了,不折腾了,这不来上海来享享天伦之乐嘛。” 天伦之乐?什么鬼?沐颜听到这话时心里那个别扭劲儿啊,郁楚昂该不会说的是他们一家子吧? 果然她猜的没错,郁楚昂接着又道:“按辈分算,你是我的侄子,郁熙闻是我的侄孙,你们都是我的晚辈,所以我来找自己的晚辈享受一下家人团圆的天伦之乐有什么不行吗?” 这话说得就有些不要脸了,沐颜从前跟他打交道不多,倒不清楚他是这样一副性子。 郁自安却不想听他这些恶心话,直接问道:“说重点,到底要干什么?” 郁楚昂也痛快,直接就说了。 “我要在你家住,在藏区呆腻了,换换地方。” “好处呢?”郁自安问。 郁楚昂状似不可思议地问他:“你什么意思啊,我到晚辈家里暂住,你还问我要好处?至于这样吗?” 郁自安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郁楚昂跟他僵持几秒,继而不耐烦地连说了几声好,“好好好,服了你了,你说要什么吧。” “代我去一趟南京,国府邀请我去参加律法修订会。” 郁楚昂听完用手指指他,说道:“你小子可真没有尊老爱幼的德行,不过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是很爱护家族晚辈的,不就是南京嘛,我帮你走一趟就是了。” 这趟南京之行说是应邀去参加律法修订会,实则更像是一场鸿门宴,如今全国势力最大的当属国府,十几个省区在国府辖下,剩下的势力就比较零散了,郁自安稳稳占据上海这个全国经济中心,手下军队人数不少,虽不是国府的心头大患,但也不能归入自己人之列。 之前姜云磊尝试给上海政府发了几封带有命令性质的函件,想要试探郁自安是否有归顺之意,可无一例外,全被郁自安态度强硬地拒了回去。 除此之外,姜云磊还试图让自己的特工组织在上海制造混乱,可大乱子没搞出来,倒是折进去一批人手,还有郁自安隐约为工党提供庇护的事,也让他百般不爽,种种因素综合下来,他觉得郁自安这边是个刺头,一个扎在他心底,时时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刺头。 加上兴国军校这些年已经隐隐闻名全国,军校出来的毕业生遍布各地,就连他的军队里都有不少兴国军校的毕业生,郁自安作为校长,对这些人有着天然的威慑力,这也是让他深感不安的一个理由。 所以这次的南京之行,大概率是鸿门宴了,郁自安自己当然也可以去,但最近上海的日本人蠢蠢欲动,而据他所知,日本人在天津的长官前段时间才跟国府高官会晤过,很难说双方是不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