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奴婢都收好了!” ...... 从后罩房回来,夜色深重,月光远而清,轻轻淡淡地铺洒在寒冬中的房檐黛瓦青石路上。 项宜抬头看去,一轮残月低低悬在半空。 她突然问了一句。 “今日是二十几了?” 替她打灯笼的小丫鬟愣了一下。 “夫人忙忘了,今日是二十五了。” 二十五啊...... 回程的后半程,项宜没再让小丫鬟挑灯,遣了她回去睡觉,自己一个人踩着清浅的月光,缓步回了正房。 她回去收拾了一番,谭廷才回来。 从出事那日之后,这房中越发静默无边,房中除了浅淡的呼吸和偶尔的脚步声,就好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尽管忙碌了一整日,谭廷并没有立时休歇的意思,站在书案前悬臂写字。 项宜依旧坐在窗下的交椅上,挑了盏小灯,不紧不慢地做着给妹妹项宁的针线。 房中的气氛仿佛凝固。 没有人打破这死寂。 直到近三更天,谭廷才从书案前走了回来。 两人同往日没有分别的洗漱宽衣,项宜在他之后也吹熄蜡烛进了帐中。 残月落进些许光亮在床榻前。 项宜不由试想他要再怎样。 是继续不变的规矩,还是将她晾在一旁? 冷风掠过两人之间,月光薄薄地洒在帐子上。 帐内,那越过两人之间缝隙,落在项宜腰间的手,始终没有过来。 冷风依然从两人中间掠过。 项宜突然觉得,被他讨厌,也不失为一件不错的事。 她安心地闭起了眼睛。 ...... 翌日,新妇拜见尊长、认亲、拜祠堂。 一番忙碌直到午间才结束。 新娘子果然长了一副福气的面相,脸盘圆圆的,五官并非小巧精致,反而眼眸如杏,鼻梁高挑,红唇艳艳,下巴上还长了一颗山东人常有的福痣。 项宜照着赵氏的吩咐,给这位新娘子杨蓁讲了些家中的规矩。 她讲了半个时辰,就见新娘子脑袋一点一点,挑着眼皮硬撑着听。 项宜看着好笑。 “弟妹你先回去吧,改日咱们再说不迟。” “啊?这样行吗?我还能再撑一会的。” 春笋听着都在旁笑了起来,项宜连道“不碍事”,让她回去歇着去了。 这会没了旁的事情,项宜倒是想起了义兄顾衍盛的事情。 不知有无消息。 她想着,就让人套了马车,亲自去了一趟吉祥印铺。 项宜到的时候,掌柜和小伙计竟然都不在,她一路走到了后院,才看到掌柜在和一群人说话。 那是一群衣衫单薄工匠模样的汉子,着急地与掌柜分说些什么。 掌柜姓姜,他见项宜来了,便让那群人先回去。 “他们说要么减一半的工钱,要么就请别人了,让咱们自己看着办......工钱委实削得厉害,容我再想想怎么办。” 那些人佝偻着背一脸愁苦,谢过他叹气走了。 项宜遥遥看了他们几眼,问了一句,才知道这是些木刻工匠,接的都是些工钱极低的散活,便是这般,还被削了一半的钱,日子不好过。 姜掌柜说可惜,“其实他们手艺都不错,但世道如此......” 他并未多言,听项宜问起家信,回道。 “并没有信送来,夫人再等等吧。” 项宜点头。 没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项宁项寓会直接把信递到谭家府上。 姜掌柜让人上了茶,说起项宜上次的“和”字印来。 “夫人这印做的当真是上乘,来了不少问价的人,我想着约莫能卖上高价,就做主没着急出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