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落地,见杨蓁转头一眼看了过来。 她的眼睛大大的,但从那天他被她踹下床之后,总觉得这眼神有点凶。 谭建心头一颤,但想着今日项宜交代他的话,默默深吸一气,坐了下来。 “我也略懂一二,还请娘子指教?” 杨蓁抬着下巴打量了他几眼,把棋盘上的棋一推,抹了之前她自己玩着的棋局。 “来吧。” 谭建松了口气,先将棋盘重新摆了。 他摆得认真,杨蓁不免多看了两眼,不想他也正好看过来,杨蓁立刻转过了脸去。 谭建飞快地眨了下眼,按照嫂子的吩咐不敢乱来,与她各执红黑,开始下起了棋来。 今夜无风无雨,室内外宁静安详,烛火偷偷燃了下去,一不留神竟下了三盘过去。 原本杨蓁以为,谭建未必会玩象棋,可三盘下来,前两盘两人打了个平手。这第三盘也到了让她为难的时刻。 她两手托了下巴,盯着棋认真思考。 谭建偷偷看着,想着自己先前没敢连赢她两句,偷偷放了水怕她生气,但她并不是输了会生气的姑娘,反而大大方方地赞了他一句,“好棋!” 彼时,谭建听见这两个字,心都快跳起来了。 这会,她还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但下一息,突然眼睛一亮。 谭建觉得她眼中的光亮比桌上的火苗还要盛一些,她突然直起身伸出胳膊,啪地一下吃掉了他的象。 她这思考半晌的决定性一步,力气十足。 谭建不知道她到底从小练了多少工夫在身上,这一下啪地用棋打在棋上面,竟然将棋子的边缘震裂了,木质棋子裂了开来,木刺扎进了她的手指里。 谭建讶然,下意识地一把拉住那手。 “怎么扎到了?疼不疼?!” 他的语速极快,面露着急。 杨蓁眨了眨看着他,“......不疼。” 可他却道,“木刺扎手里,怎么会不疼呢?” 谭建正要叫人拿了药膏过来,但一抬头,与她四目相对撞了个正着。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 杨蓁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谭建愣了一愣。 他脑袋发空了一时,但又想起了嫂子的嘱咐。 大嫂说,“待新娘子,要温柔更温柔才行,不然她离开自己的家,千里迢迢地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连个能靠得住的、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是会害怕的。” 谭建把嫂子的话默念两边,深吸了一口气,又将语气放柔了下来。 “娘子,你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你、你能别生我的气了吗?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他这般小意的道歉,杨蓁一时没说话,神色有些发紧,但脸也有点发红。 谭建一下就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肯原谅他了。 嫂子说得果然是对的! “那、那娘子在这儿等着我,我去拿药膏替你包扎好不好?” 杨蓁脸更红了,飞快地点了点头。 谭建几乎要雀跃起来,大声吩咐着仆从拿草药、纱棉过来。 只一瞬,夏英轩就热闹了起来,连大红灯笼的灯影都闪动起愉悦的光芒,映在地上如水中红鲤般灵动。 ...... 相隔不远的正院,从房内到房外,一如既往地静到仿佛被冰雪覆盖。 项宜仍旧坐在窗下做着针线。 从维平府察看大堤回来的谭廷,在书案前翻看一本治水之书。 今日他去查看大堤,见到了许多维平府的穷苦百姓,从前就因潮云河决堤流离失所。 若是当年项直渊在任时治水没有贪污朝廷的款项,这些百姓不至于此。 房中越发安静如同陷入死寂之中。 只是夏英轩的热闹声陡然从窗缝里传过来。 项宜细细去听,手下却晃了神,指尖一痛,尖尖的针头一下扎进了手指腹中。 这一下扎的极深,项宜轻抽了一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