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吉连忙上前,“大爷有什么吩咐?” 大爷点了点头,刚要说又想起什么,看了他一眼。 “你不行,让秦方去,让他不许透漏身份……” 谭廷把事情吩咐给正吉,让正吉寻秦方去了。 秦方是他在京城收的管事,想来最不像谭家人。 谭廷看着远处的吉祥印铺,叹了口气。 正吉走了,谭廷在喧闹的人群里四下看了看,并没看到什么人,于是抬脚进了酒楼 ...... 他前脚踏进去,还没走出几丈远,便见有人从人群里挤出来,急急忙忙地朝他走了过来,同时让人从喧闹的人群里,分隔出一条道来。 是时粹酒楼的方掌柜。 方掌柜能在清崡县城开大酒楼,全凭谭家给面子,当下听说谭氏宗子竟然来了。 起初他还以为下面的人骗他,但看到谭廷当真在此,汗都落了下来。 他完全不知道这位宗子大爷是来做什么的,诚惶诚恐地引着往后面庭院走,但见这位大爷脚下不动,反而看了一眼戏台,又立时醒悟过来。 “二爷定的桌就在看台正下方,正戏还没开场,大爷过去坐一坐?” 他问了,见这位让人琢磨不透的大爷微微蹙眉。 谭廷没想到,正戏没开场,谭建他们便卡着时辰也没到。 方掌柜又要让人往坐台前为他开路,他开了口道罢了,“寻个远处窗下的座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方掌柜满头都是雾水。 不过谭廷也没让他继续猜下去,让他自行忙碌,自己坐去了窗边的雅座。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功夫,酒楼厅里突然静了几分,有人开道,有人清场,他转头向门前看去,一眼看见了说着笑着走进来的自家弟弟。 明明也是娶了妻成了家的大男人了,还成天嘻嘻笑笑,看个戏堪比皇上出巡。 谭廷厌弃地瞥了谭建一眼。 谭建身后,便是弟媳杨蓁,杨蓁手里拿着花花绿绿许多玩意,可见是在街上好生逛了一番。 他并未太在意,目光困在了杨蓁身后。 她也走了进来。 比起谭建杨蓁的热闹,她手上什么也没有,细细看去,才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串淡紫色的绢花串。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宝蓝襽边的长袄,没有镶毛的领口上露出半截白皙脖颈,时萃酒楼的大堂里喧闹非凡,似乎人人都在躁动,唯独她安静地站着。 杨蓁看到了什么有趣的,转头叫了她,叽里咕噜跟她说了一大串话,谭建也在旁凑了两句。 她和淡的神情似春风抚过幽潭,柔波四起,眼眸闪动了柔和晶亮的光,嘴角勾起了点点笑意。 谭廷远远看着,莫名看住了。 然而就在此时,她似有感应一般地突然转头看了过来。 她一眼看见了他。 只一瞬,脸上的笑意蒸发似得,忽得消散了,什么都没有了。 谭廷愣在了那里。 * 吉祥印铺。 有工匠过来取一批刻刀。 姜掌柜见了那工匠,便要恭喜他,“在谭家做事可好?你们可得勤快些,活干的细些,能留在谭家就更好了!” 工匠说是,又叹了口气,“谭家是好,可谭家里有些人和姻亲,却不是省油的灯,我们险些把项氏夫人连累了!” 他这么说,姜掌柜吓了一大跳,赶紧让他坐下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就把昨日谭氏宗房里的事,原原本本都说了。 “......要不是夫人和咱们光明磊落,就要被这些小人祸害了去!当真是逃过一劫!” 工匠说完,取了刻刀走了。 姜掌柜半天没说出话来,冷汗顺着鬓角往下落,直到他外甥从乡下过来,叫了他一声,才回了神。 “舅舅这是怎么了?” 姜掌柜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听到一桩惊人的事。 “什么事?”外甥问。 姜掌柜开口要说,铺子里进来一个面相陌生的客官。 姜掌柜打住了话头,见这人一眼就看中了和字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