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便上了黑骏马。 谭廷撩了车帘,甫一要上车,便见原本好生坐着的人,要改坐到另一边去。 “不必动了。”他说了这四个字,坐到了她对面。 车内空间狭小,和暖的空气有些许闷。 她在他进车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谭廷也没有出声,静坐在她对面。 车外的杨蓁骑上了马,发出欢快的声音,谭建也跟着她逐渐话多了起来,衬得车内越发安静。 从前,他们都习惯于这样的气氛,只是现下,谭廷不知怎么,总想同她说两句什么,打破这样的安静。 但,是问她在娘家过得好不好,还是问她回到谭家又什么打算,又或者突然地问她有什么喜好...... 没有一个合适。 谭廷竟找不到与自己的妻子可以开口的话题。 他叹气。 一行人继续稳稳当当地走在返回清崡的路上。 清崡青舟一带,并无高山峻岭,但沿路也有山丘些许,因着有世家大族聚居,沿路多年并无什么山匪水贼,颇为安泰。 谭廷一行走着,风大了起来,马在寒风里前行艰难,他干脆下令在山丘间的避风处歇息。 众人并无异议,只有杨蓁说了一句,“在山间歇息,会不会遇上山匪啊?” 谭建笑了一声,同她摇了摇头。 “这些山头上并无山匪安营扎寨,若是旁的匪贼埋伏此地,光自身消耗便无力抢劫了,哪会有人这么笨?” 杨蓁听他说得有理,刚要夸一句,“原来二爷并非不学无术”,就听见山间突然传来一阵急哨声。 下一息,两边山坡的树丛间突然蹿出十数人,呼喊着提着刀枪奔了下来。 马车里,项宜正趁着马车停下,低头喝水。 谭廷呼听车外喧闹起来,便是一愣,接着只听一道破风之声,径直袭来。 男人一把扣住项宜手臂,将她向一旁带去。 项宜手中的水陡然泼了出来,而就在这时,有利箭从谭廷身后的车窗里穿进来,擦着他的手臂射到了对面的车身上。 那正是项宜方才背靠的地方。 项宜惊魂甫定地被人半圈在臂弯里,抬头向他看去,与他发沉的目光对了上来。 目光触及的一瞬,两人在陡然拉进的距离里,呼吸相接。 然而下一息,外面彻底乱了起来。 谭廷神色发沉,只说了四个字“你留在此”,便抽出马车座位下常备的剑,转身跳下了马车。 谭家此番来接项宜的人不少,尤其多是谭家护院,那伙匪贼虽然出其不意,但很快就居于了下风。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刻钟的工夫,那些人眼看着根本不敌谭家车队,当头的人急急一声哨响,一众匪贼竟慌不择路地撤退了去。 谭家护院还要追逐,被谭廷谨慎止住了。 这伙贼人完全不知从何而来,他们追过去,要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就算不是,也可能令这群受伤的匪贼破釜沉舟与他们再战。 对战不是目的,目的是安全返程。 他立时让人调整车马队伍,又问了受伤的情况。 这伙匪贼武艺不精,谭氏众人只有部分因着最初他们偷袭,受了些轻伤。 谭建护着杨蓁,也受了点皮肉小伤,倒是杨蓁动手与匪贼过了几招,此时还在兴头上。 “这群匪贼当真奇怪,几个壮汉在我手下过几招都不成。看着气势汹汹,但就这样被咱们打跑了。” 谭建心道,世家规矩颇多,像他这样被要求习武的,都未必能在自己娘子手下过几招,别说那些人了。 他琢磨着,“看着不像是正经土匪。” 谭廷看着也不像,只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一过,他下意识先回了马车。 他刚走过去,就见车帘掀开了来。 她神色无恙,反倒瞧了瞧他。 “大爷无事吧?” 她难得主动地说了一句,非是平日里的那些话。 谭廷禁不住心下一缓,嗓音自己也未察觉地温和了下来。 “我没事,你可好?” 她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也没再同他多言了,又去询问谭建杨蓁他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