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了出来。 “哼。谭大人如此好心,让项寓十分不适。” 话音落地,整个项家院子都静了。 项宁眨眨眼,看向自家弟弟的眼神,只觉得此刻叫他一声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正吉刚在外面发完钱,刚要过来回禀,只听见这句,便吓得一步又退了出去。 谭廷来之前就设想过,他是真的想同他们姐弟三人缓和关系,但他那位妻弟恐怕还是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言语。 眼下项寓说了这话,谭廷倒也没有太多意外。 他神色平和,只是看向了身边的妻子。 她从进了项家小院,便眼神示意过项寓好几次了,当下项寓这般不客气的言论一出,她那双素来淡然的远山黛眉就皱了起来。 谭廷知道她又要训斥弟弟了。 在她心里,她可以管束她的弟弟,那是她的血脉至亲,她管束其实是为了维护,而对他客气守礼,是因为在她眼里,他是外人。 这般认知让谭廷闷闷,可他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让她改变。 他只能在她之前开了口。 “没事,没事,”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我只是觉得房子简陋了些,若是他们住惯了不愿搬,让府里的人来修缮一番也可。” 项宜要管束项寓的话,就这么被他打散化在了口中。 项宜是知晓她这位夫君因着查账的事情心怀愧疚的,但三番五次这般忍让项寓,甚至有越发包容项寓的意思,也着实超出了项宜的认知。 想想他待谭建的态度,再想想对项寓的态度,项宜心下沉沉,默默跟他行了一礼。 “大爷不必如此费心。” 谭廷同她摇了摇头。 “要的。” ...... 尽管自家弟弟从头到尾脸色也没有变好,但好歹没再说什么厉害的话。 那位谭家大爷不尴不尬地同项寓找话题说话,还真说到了一件。 “京郊有家薄云书院,虽说是举人来此读书居多,但近年也有秀才学子来此旁听访学,不知寓哥儿可有意向?” 此事他早就在心里想了,主要还是因为自家弟弟居家读书着实懒惰,他准备将那不中用的东西,年后送去薄云书院读书,自己近在京城,也能监督一二。 谭建是兄弟,这位妻弟项寓亦是。 谭廷说了,倒未急着看项寓的反应,反而余光瞧了瞧自己的妻子。 她在他的提议里,眼帘掀了起来。 谭廷眼角微翘,不想项寓此时开了口。 “项寓在青舟书院就很好,还是不劳谭大人费心了。” 他不是在说客套话,是当真一口回绝了谭廷。 谭廷想着他进学上进的很,多半会默认答应,再不然也至少犹豫一下,谁曾想竟一口气回绝了。 谭廷禁不住又以薄云书院的出众,劝了他两句,但少年根本不想理会。 这般,谭廷着实意外,他看向了妻子,见项宜又垂下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好歹她没有似项寓一口回绝的,且他看着,她似乎有话想同项寓说,当着他的面又不合适。 谭廷见状,道是要吩咐正吉些事情,出了门去。 他这边离开了房中,项宜和项宁都向项寓看了过去。 项寓不是对薄云书院无意的,相反还曾多次提起这家大儒云集的京城书院。 “阿寓,你怎么想?”项宜温声问弟弟。 除了和谭家、和谭家大爷对着干的事,旁的事情项宜一贯尊重弟弟妹妹。 项宁乖巧没开口,项寓的情绪还在跟那位大爷的不对付里。 “我虽然也想去薄云书院,但却不想受那位谭家大爷的好处。”他说着,哼了一声,“他现在对长姐态度是变了些,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回去?!没得让长姐因为我,欠他的!” 少年有傲气也知冷暖,项宜看着心里柔软的不行。 但薄云书院的机会太稀罕,他们这些庶族人家,没有世家皇亲贵勋的门路,能有多少机会进那薄云书院? 世家贵勋们由着天然的途径,享受着顶端的一切,而他们这些庶族,那一切仰着头都看不到。 眼下有这样的机会,项宜不能眼看着项寓就这样错过。 哪怕是欠了谭家大爷的,她再想办法还他就是了。 能把项寓送进薄云书院,早日登科及第,项家脸上有光,以后妹妹的婚事,也能有个好一些的着落。 她跟项寓摇了头,刚要说“不要因此推却这般好机会”,就听项寓先开了口。 “长姐,我不通过他,说不定也能进那薄云书院!” 项宜挑眉,又听他道,那薄云书院并非是世家贵族的附庸,他们见寒门书生艰难,特特开设了入院的考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