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手臂一如往日冰凉。 谭廷不由地向她看去。 项宜却在此刻,意识到了什么,低了低头,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只是下一息,谭廷突然出了声。 “不必......” 项宜抬头看了过去。 正房里的夜晚寂静异常。 谭廷在她困惑的神色里,心中抑制不住地掀起了大浪。 她没有留下的打算,或早或晚会离开,可他如果要,她就可以这么给吗? 他误会她,她不在乎;他查她的账,她亦无波澜;他愧疚想要补偿,她也无所谓一样。 除了面对项宁项寓,她在谭家甚少有什么情绪。 她从没想过从谭家得到什么,也没有想过从他这个丈夫这里,得到任何夫妻本该有的东西吧。 所以,她只是想借一借谭家的势,为此,她把她自己“抵”给了谭家...... 这般念头一出,谭廷再看到身边安安静静的妻子,心间似乎绞了起来。 他分不清这般绞痛的原因。 是他终于知道了,在她眼里,他们的夫妻是怎样的关系;还是他难以想象,她怎么就舍得这样对待她自己...... 他只是忍不住想要问她一句,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这是她在谭家最后的保留了,他怎么能将她最后的保留,就这么轻易说破呢? 他已经做了许多错事了...... 帷帐里的黑暗与寂静,撕扯着人的情绪。 谭廷收回了目光,深吸一气,似若无意地起了身,嗓音低低地轻声说了一句。 “我有点事,你先睡吧。” 项宜看着他的背影几息。 而他在她的视线里,果真走去了另一边,她便也没再多问,睡下了。 * 翌日,杨蓁跑来问项宜花灯喜不喜欢,项宜自然道喜欢,也听说了她在街上做善财童子的事情。 “弟妹可是要出名了。” 杨蓁嘻嘻笑,“主要还是清崡县太小,太不热闹了,大嫂在京城看过灯会吗?简直是这里灯会的十个八个这么大!” 项宜本是应该看过的,只是她随父亲在京的那年,灯会还没开始就走了水,宫里见兆头这般不好,临时取消了灯会,项宜也就没看成了。 她摇摇头,杨蓁连道可惜,“等回头大嫂随大哥进京,到时候一定要看京城的灯会!” 项宜笑了笑,没应这话。 谭廷进京,应该并不会带着她同去。 至于他的子嗣,虽然紧要,可谭廷年岁算不得大,等过几年他正经想要子嗣的时候,自然是会有的。 只是那时,这谭家宗房又是另外的气象了...... 项宜邀了杨蓁在正院吃些点心,但杨蓁道与谭建约好一道练剑,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项宜趁下晌无事的时候,出府去了一趟顾衍盛暂居的院落。 她前脚一走,后脚萧观便来禀了谭廷。 ...... 街道上还有灯会延续下的几分热闹。 项宜甚是谨慎,换了不起眼的衣裳混在人群里,不时到了偏僻院落。 谭廷从另一边过来,护卫引他到了那院子甚是近的一颗树下,恰能听到几分院中言语。 当先是见礼的声音,谭廷听见礼数周全,又是一阵暗暗松气。 接着,便听项宜问了一句。 “大哥这几日好些了吗?” 谭廷在称呼里微怔。 大哥? 他暗想了一下,就听小厮道爷好了许多,然后小厮又去门前通传,不时开了门,有人走了出来。 此人不知为何,脚步没走几步便定了下来。 院内院外不寻常地安静了下来。 谭廷皱了皱眉,眼皮飞快地跳了一下。 院中,项宜没能察觉什么,她看了一眼刚从房中走出来的大哥,刚要问问他伤情,忽然见他笑了一声。 他看向院外,朗声说了一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