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吴嬷嬷小声笑了一声。 “大爷替夫人夹菜,夫人也帮大爷布菜,您二位这般只顾着对方,可怎么能好生吃饭呢?还是老奴来吧。” 吴嬷嬷这么一说,两人都停了下来。 谭建偷笑,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杨蓁倒是没察觉什么异样,反而被提醒到了,从盘中捡了块带肉的骨头,给了谭建。 谭蓉这些日一直闷闷不乐的,只看了他们一眼,并没说话。 赵氏却目露喜色,“如此这般,本是应该。” 相比众人的喜色,谭廷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不由想起了之前吃饭。 那时候他们夫妻有来有往,他还以为是他们之间慢慢变好了,如今看来,她约莫是极其不适应他的转变,反而觉得相互冷着、各过各的才是她所习惯的日子。 谭廷看着妻子垂着的眼眸,却看不到眼中细微的情绪,只得心下叹气。 他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行动令她不安,只能闷声收回了筷子。 果然,他不再有什么动作,她就好似松快了下来一般,也能同吴嬷嬷浅浅说几句话了。 谭廷闷闷,吃完饭亦不敢太过靠近她,跟在她身后不近不远处,回了正院。 ...... 项宜回了正院房中,进了房里便看到所有箱笼都没有了,所有物什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她本来都做好走的准备了,却又这样留了下来。 她无措地坐在房中,像一只在入夜的薄雾中,迷了路于林里徘徊的鹿,静默而无措。 谭廷进来便看到她这副样子,而她也在看到他的时候,立刻站了起来。 谭廷瞧着她眸中暗含着的紧张,心下又是叹气,想了想,轻声同她道。 “我今日有事,就宿在外院书房了。” 一听他今晚不会留下,她便马上同他点了点头,甚至还相当周道地问了一句。 “不知外院书房有什么缺的,大爷只管吩咐正吉来拿。” 谭廷看着妻子。 她是不是想把他的铺盖,全部都送走? 谭廷没有问,也没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却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闷声说没什么需要的,跟她点头出了门去。 入夜的鼓安坊谭家宗房,一如平日一般安静。 只是宗子谭廷心中,一阵一阵浪涌。 从前都是他做的不好,冷待了她,所以她才会这般反应。 但是从他离京回家,到年节已过,距离他返回京城的时候,没多少日子了。 念及此,谭廷深吸了口气。 若他再似从前一般,就这么将她留下自己离开,那么他们夫妻两人,就再也不会有相合的一日了吧。 只是不晓得,她愿不愿意随他进京。 ...... 秋照苑。 人一散去,吴嬷嬷便端着茶水到了赵氏身边。 “老夫人恐要有喜事了。” 赵氏一听,岂能不明白吴嬷嬷是什么意思,也笑了一声。 “哎,从前见他们夫妻冷得似外人一般,我便不是正经婆婆也替他们着急,眼下总算是好了。” 吴嬷嬷连连道是,“夫人脸色看着同平日不太一样,老奴瞧着,合该有喜事了。这样一来,待大爷开春离家,夫人也是能照旧留下的。” 这话简直说到了赵氏心上。 从前赵氏不觉得有什么,自从项宜回了娘家,中馈又落到了她身上,他这才发觉没有项宜根本不行。 “从前是我低估项宜了,我只盼着她能早早有孕,留在家中才好。” 吴嬷嬷连道,“老夫人必会得偿所愿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哪怕是在菩萨面前祈祷也没有个必然。 赵氏想了一番,嘱咐了吴嬷嬷。 “你去寻个药膳方子,开些助孕的药膳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