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竟然能把她自己休了。 她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吗? 念及此,谭廷没有松开她,反而扣紧了她的腰身,默不作声地将她向自己怀中拢了过来。 项宜在那力道下,茫然地怔了一时。 两人就这般打马向前,行进在月光里。 奇奇怪怪的气氛中又有种奇妙难言的感觉。 项宜只能让自己忽略那种不习惯,安静坐着不动,却在这时想起来一件事。 谭廷本见妻子不乱动了,心下稍安,又见她微微抬了头,叫了他一声。 “大爷......” 她难得主动开口的时候,谭廷还以为她终于记起自己是她夫君了。 他应了她一声,却听见她开了口。 “大爷,姜掌柜的老马跑不动了,还卧在芦苇丛里......” 旷野里静得吓人,只有跑马的声音咚咚咚地敲得人耳朵疼。 谭廷不想说话了。 可低下头去,又看到妻子替老马发愁的眼神,一股闷气又涌了上来。 他直接叫了身后的萧观。 “你现在回去,把老马接回城。” 萧观:“......是” 项宜谢了萧观一声,只是一抬头,看到了那位大爷越发不善的神色。 ...... 码头。 一切都已安静了下来。 顾衍盛也去找了项宜,却在最后听到了谭廷率先找到了她的消息。 他松了口气,但又想到了什么,怔了一时。 他远远地看向路口许久,半晌,轻轻叹着低笑了一声,转身打马,返回到了码头之上。 月光在湖面上泛起波澜。 东宫的船开了起来。 顾衍盛远远向清崡县城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可能,那时就不该来清崡...... ...... 谭廷一行返回谭家,已经后半夜了。 知县晓得今晚生了大事,特特给谭廷留了城门。 谭廷领了这个人情,让正吉明日去县衙道谢,亲自带着项宜直接回了府上。 马蹄停下,项宜正要下马,不想身后的人先翻身下了马,然后径直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就这么抱着她便往院中去。 项宜吓了一大跳。 “这般不可......大爷快放我下来吧。” 但是那位大爷既没听见,也不说话,只是一路大步流星地向前。 项宜不得不搂住了他的脖颈。 男人脸色这才似有和缓,嘱咐了下人一声。 “今日之事,任何人不许私下乱传。” 他说完,再没有一步停留,就这么抱着项宜回了房中,直到将她轻轻放在了窗边的榻上。 他不说话,项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下他们二人,到底是何种情形...... 直到他将药匣子拿了过来,又叫了乔荇端了热水上来,项宜连忙开了口。 “大爷不必忙碌,我自己处理便是了。” 可男人却只看了她一眼,抿着嘴角不言语,撩开了她的裙摆,看见了那小腿上的血口。 他脸色完全沉了下去,伸手想替她清理,可手指微微触碰到那细瘦的小腿,她便不安地缩了一下。 谭廷怔了怔,亦怕自己不似她那般擅长做这些事,只能无奈退开,将春笋和乔荇都叫了过来,让她们细细替她处理上药。 两个丫鬟动作又轻又快,不时替项宜包扎完毕了。 春笋去端了炭盆上来,乔荇替自家夫人换了被树枝抽打的破碎的衣裳。 谭廷见她不光小腿受了伤,在灯光下细看,连脸上都有两条红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