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走到船尾,就与一女子险些碰了个对面。 女子丁香色的比甲衬得她面色极其柔和,耳边的珍珠映着水光,风一吹,整个人也散着似珍珠一般的光泽。 四娘和六娘都看向此人愣了一阵。 六娘下意识以为船上还有旁的顺捎接上的旁人家的女眷,倒是四娘有种莫名不安的感觉。 果然,下一息谭家二房的夫人快步走了过来。 “大嫂方才不是晕船了,这会怎么又出来了?合该再歇一会才是。” 项宜刚才在船的启停里,晕了一阵,谭廷便让她留在房中睡一会,歇一歇。 但白日里哪能无端睡觉,项宜这会刚好一些,就走了出来。 她见了两位姑娘,便问了杨蓁一句,晓得是灯河黄氏的姑娘,客气地同她们见礼。 两位姑娘都是婚嫁的年纪,项宜看了她们一眼,见两人不知怎么都有些怔忪。 年纪小些的六姑娘更像是掉了魂似得,还是四姑娘回过了神来,也同她见了礼。 项宜不是世家出身,与她们也并不熟悉,浅言两句便走了。 她这边离了去,半晌,船尾掠过一阵疾风,才将两人彻底吹回了神。 六娘干咽了几口吐沫,疑惑不解地挠了头。 “为什么啊?不是相由心生吗?她怎么长这么好看......不,未必就面由心生,说不定那项氏是个蛇蝎美人,当年就是把谭家挟制住了,才嫁进来的!” 她觉得这样才能解释的通,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 四娘却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在六娘又要继续嘀咕的时候,提醒了一句。 “好了,别妄议旁人家的事情了,小心被人听见。你不是说要趁这个机会练习雕刻核桃吗?快去吧。” 六娘就算再小孩脾气,也晓得在旁人家船上议论是不好的事情,只是她实在想不到,项氏怎么会那么秀丽夺目,同京里的世家贵女也是不差的。 黄四娘和妹妹想的无甚差别,只是却在那项氏的相貌和气质中,心下有些郁郁。 张嬷嬷如何看不出她所想,谁能想到项氏竟是这般大家做派呢? 但她低声劝了四娘。 “姑娘莫要被那项氏吓到了,再怎么样,她也是庶族出身,是贪官女儿,若是谭家没有要为宗子换掉这妻的意思,咱们又怎么能得了消息呢?” 她说着,声音压了压,“这可是咱们家姑夫人,从林大夫人口中听来的意思,说实在的,就算没有咱们家,也有旁人家,那项氏是不可能长久坐在谭家大爷正妻的位置上的,何必在意她呢?” 话是这么说,但这到底是林大夫人的意思,那么谭家大爷自己的意思呢? 黄四娘没吭声,张嬷嬷还欲再劝两句,恰在此时,船舱外面有了脚步声。 自窗子缝隙里看过去,恰看到外面走过来的人。 正是项宜。 张嬷嬷立刻噤了声,而船的另一边也走过来一人。 她们看不清出,却是男子的脚步声。 船舱中两人就安静地听着,就听到了外面男人的声音。 “你怎么出来了?” 谭廷见妻子没在船舱好生休息,竟走了出来,皱了皱眉。 项宜低声回应,“妾身有些闷,想着出来转转。” 可这会走到了山间,风大了起来,将她耳边坠着的珍珠都吹得跳动起来。 他只怕她着了风,当真要晕起船来了,不得不道。 “还是回去吧。” 项宜见此风确实大,确实不便再留在外面,便没再多言,行礼去了。 谭廷一直目送妻子回了船舱,才安了心却船头上吩咐事情。 夫妻两人在外间说话的具体情形,船舱里的人看不见。 但说了什么话,是如何的口气,还是听得清的。 当下两人一走,张嬷嬷就拉了黄四娘的手。 “姑娘可都听见了,那谭家大爷可一点都不想项氏出来,约莫正是嫌弃她丢人,不许她出舱呢!” 黄四娘确实听见了,那般稳重的谭家宗子,此番的口气有些许不快,而项氏刚开始还想辩解,被他训斥了之后,便不敢再说话了。 看来他们这二人,确实不和啊...... 所以谭家大爷带着项氏进京,其实是找机会要将她休掉的意思了吧。 黄四娘思绪翻飞起来,反倒是张嬷嬷没有那许多想法,直接道了一句。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