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吉连道确实没有,但脸色古怪地道了一句。 “姑夫人好似......没见夫人。” 谭廷脚步顿住了。 ...... 项宜在林大夫人处足足坐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那位姑夫人的影子。 但她也不好多言什么,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饮茶。 有人自后门轻轻瞧了她两眼,去了后面联通的隔壁厢房里。 有衣着华贵的夫人正坐在上首的圈椅上,刚吩咐完下面的人事宜,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周嬷嬷走上前来,“老奴方才去瞧了项氏夫人,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这话落下,林大夫人也放下了茶盅。 “她若是沉不住气,也不会在清崡稳稳当当做了三年谭氏宗妇了。” 周嬷嬷道是,问了一句,“夫人真的不见吗?” 林大夫人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很干脆。 “不见。” 之前这项氏拿着婚书上门的时候,她便觉得这桩婚事不妥,欲让谭廷使钱打发了她了事。 但谭廷心里顾着亡故的父亲的遗愿,舍不得违背,还是应了这门亲事。 但她自来觉得这婚事不切实际,再后来听到秦焦说此女竟然还为了些小钱贪赃,更是厌弃得不行。 她不甚清楚谭廷见她带进京中是为何,不过既然来了,倒也方便了之后和离甚至休妻。 总归是要离开谭家的人,林大夫人见不见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得让项宜明白,谭氏并不待见她,不要想着能长长久久地将这宗妇之位坐下去。 林大夫人道了“不见”,朝着厅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不会给她立什么规矩,但今日不会见她,但凡她明白好聚好散的道理,不要夹缠,日后大家都便宜。” 林大夫人说完,又料理了几桩家中族中的事,见外面风吹得急了,就让人去书房给林大老爷和谭廷送些热茶,再就是让灶上给林大老爷炖煮驱寒的药膳。 诸事料理完毕,眼见着时候不早了,她让周嬷嬷替她走了一趟厅里。 项宜被晾了大半个时辰,眼见着周嬷嬷来了,才起了身。 周嬷嬷只是传话罢了,当下便道。 “夫人回去吧,大夫人今日琐事繁多,不便见夫人了。” 之前林大夫人久久不来,项宜已有预感,再听周嬷嬷这般说了,她就明白了过来。 这位大夫人倒是爽快人,意思也十分清楚,这般行径的意思,就是看项宜自己明白不明白了。 项宜怎么可能不懂呢? 当下半垂了眼帘,淡淡地笑了笑,说了两句客气话,便离开了林大夫人的厅堂。 周嬷嬷见她就这么利落地走了,还怔了一下,转身回去告诉了林大夫人。 “......看着是有些涵养的样子,听了老奴的话,只客气了两句,都没多问便走了。” 林大夫人在这话里,亦微微一顿,又点了点头。 “看来是个聪明人,如此倒是好办了。” ...... 出了林序的书房,谭廷一听到林大夫人没有见项宜,快步就去了花厅。 远远地,便看到她安静地坐在花厅里饮茶,神色与平日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垂头端着茶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谭廷疾步进了花厅,到了她脸前,她才回过神来。 她见他来了要起身,他连忙按下她,坐到了她身边,皱着眉问。 “姑母没见宜珍?” 项宜听到他问了,又见他眉头皱成了疙瘩,便替林大夫人打了圆场。 “......临时有些事,抽不开身罢了,但也派了周嬷嬷过来。” 可宜珍在厅里坐了大半个时辰,姑母能有什么事,连一盏茶的工夫去见宜珍都没有? 谭廷抿着嘴一时没有言语。 姑母应该是同他之前一样,也同大多数人一样,在不了解宜珍的时候,因为名声“响亮”的岳父项直渊的缘故,而给她扣上庶族出身的贪官之女的帽子。 可是人只有相处了之后,才会晓得那不过是伤人的偏见罢了。 但越是偏见,越难以移除。 谭廷细细看着妻子,越是看着她神态自若,风轻云淡,心下越觉难受。 他有必要改日再来一趟林家了...... 此时,远远的天边响起一声惊雷。 项宜看了一眼外面,便起了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