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有马车咕咕噜噜走在街道上的声音,一刻不停地响在马车里。 两人不多时就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谭建刚去了趟齐老太爷府上,看望了老太爷一番回来。 项宜问了一句老太爷和老夫人的状况。 谭建笑着道老天保佑,“老太爷已经能说话了,老夫人道是阎王爷嫌弃他,将他从鬼门关里撵了出来。” 这话一出,项宜就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佛。 杨蓁问了一句,“大哥不晓得怎样了,还要多久能回来?” 谭建说不知道,但却叫了项宜。 “我把家书写好了,嫂子也有信吧,这会一并让人给大哥送过去。” 项宜早就写好回信了,点了点头,回房中拿了那封盖了她小印的信。 只是她刚拿起那封给那位大爷的回信,在银楼见到的程大小姐的明艳不俗的样子,突然出现在了她脑海里。 她拿着信的手顿了一下,不想那信便从指间滑落了下去,径直落进了水盆中。 信湿了个透。 项宜看着墨迹已在水中晕开的那封信,就那么站在水盆前,默了半晌。 那天,她没有再写回信,只传了一句口信,做了罢。 ...... 眼下,那信早已经干透了。 项宜看着卷曲如枯叶一般的信,暗暗叹了叹气,将那信放到了抽屉深处。 * 寂静无人的庭院,一间幽深的书房里。 坐在书案前的人将手下的信拨到了一旁,缓缓笑了一声。 下首立着一人,见他笑了,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都是他们办事不利,竟然被人发现,要不是了结的利落,可真是麻烦了......” 上首的人并没有对此作评,倒是下首那人看着两封被拨到一旁的信,又问了一句。 “他们是何意?您待如何?” 上首的人直接将信拨到了下首的人手边,示意他自己去看。 那人看了,皱起眉来。 “再派人去,只怕那谭徐二人早有防备,是不可能再让那些寒门书生,闹出来什么花了,反而可能露出更大的马脚。” 他道,“不能再派人去了。” 然而上首的人却摇了摇头。 下面的人讶然,“这......您当真还要再派人去鼓动书生闹事......” “不。” 上首的人缓声开了口,目光向远处落了一落。 “不必再闹事了,以后再寻旁的机会吧。但有个人,我想,最好不要留了。” 他没说明是谁,但话音落地,幽深的书房里一片死寂。 下首立着的人压下了些许眉头。 “还要再下手吗?” 上首的人又是一笑,目光不知看向了何处,也不知是说给下面的人,或者说给自己。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早该想明白啊......” 下首的人沉默了一瞬,但也只一瞬,又点了头。 “我晓得了。” 言罢,转身离开幽暗书房,快步向外而去。 * 谭家。 不知道是不是回了杨蓁从小长大的京城,她的胃口开了不少,午间吃了两碗饭,项宜只怕她积食,午后叫了她去花园散步。 谭廷不在家,谭建肩上的事情便多了起来,项宜自然有照顾好弟妹的责任。 但杨蓁觉得自己没什么事,走了几步就觉得太热了,在池塘边的凉亭下停了下来。 丫鬟照旧拿了些细谷子供她们喂鱼,今次也有鱼儿扑腾跳出了水面,把池水都溅了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