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们中埋伏了!”陈无悔守在裴衍洲的右侧,声音传入了宇文渡的耳朵里。 裴衍洲即便中了埋伏,依旧如宇文渡梦中的男子一般十分沉稳,他面上没有一丝的慌乱,手中的长刀未见丝毫的动摇。 他望向与自己数丈之隔的宇文渡,前世他杀宇文渡是在进京都之前,那时的宇文渡比眼前的宇文渡年长一些却更张扬一些,而今的宇文渡明明更年轻却比前世沉稳许多。 裴衍洲抬头望了一眼依旧飘着雪片的天穹,无尽的寒意自四方席卷而来,可惜呀,他从来不是一个认命之人,前世不是,今生更不是! “杀!”裴衍洲沉沉的声音穿过人群直入宇文渡的心,叫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即便在梦里听过了千百回,当真听到裴衍洲的声音时,宇文渡还是觉得心悸,那种胸膛穿破的痛楚让他咬牙切齿。 宇文渡长戟一挥便命左右迎上,哪怕他在梦里见过裴衍洲的武艺,然而在直面时,依旧暗自心惊。 就算被团团围住,裴衍洲的刀果断而狠厉,刀刀见血,锐不可当。 裴衍洲身后的将士越来越少,而倒在他马蹄之下的人越来越多。 许是被寒风所吹,宇文渡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裴衍洲,你如今投降,我饶你不死。” 裴衍洲轻蔑地扯了一下嘴角,手中的刀直接落下,又斩了宇文渡的一名大将。 他与宇文渡隔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二人之间能活的只有一人。 宇文渡大叫道:“砍下裴衍洲人头者赏黄金万两!” 裴衍洲只是将长刀往旁边一横,对着他身后的将士说道:“我既带你们来,便要带你们回,不论生死。” 陈无悔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水,同裴衍洲说道:“阿厌,一起。” 他与裴衍洲是从小一起闯荡的兄弟,如今能死在一起也算不错,只可惜他见不到崔瑛了…… 裴衍洲没有回头,便能知道陈无悔在想什么,淡淡呵斥了一声:“陈无悔,我不会死在这里,你也不会。” “宇文渡来战。”他纵马向前直接杀入敌军阵营,一把长刀劈开宇文渡前面的兵士,朝着宇文渡奔去。 一人一刀一马,身后跟随者的数量不及他,宇文渡手中的长戟没由地抖了一下。 眼见着裴衍洲便要冲到他的面前,宇文渡在心中默念,自己是天佑之人,绝不可能会再死在裴衍洲的手里。 宇文渡抡起长戟,迎上裴衍洲的长刀,兵戎击打的一瞬,他才发现裴衍洲竟比他梦中所见更凶狠,更令人胆颤—— 那眼眸不像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年轻郎君,倒像是久经沙场又决策千里的王者。 宇文渡的武艺自然不弱,可他这一招却接得双手发麻,只能硬着头皮再接一招,却听裴衍洲不轻不重地说道:“宇文渡,胜负已定。” 宇文渡被他的气势所震,恍惚之间便听到自己的侧后方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主公,裴军的援军杀来了——” 他再一回头对上胸有成竹的裴衍洲,面色难堪地问道:“是左无问?你不是让左无问回洛阳保护你的妻儿了吗?” 宇文渡对裴衍洲身边的军师、大将亦了如指掌,探子来报左无问回了洛阳时,他还欣喜了一阵,直呼天助他也,却没有想到一开始就落到了裴衍洲的圈套里。 “妻儿自然要护,另有其人罢了。”裴衍洲面色不改,他派林季白回去,恰是因为林季白这段时间跟在左无问身边,身形与气度都与左无问像了七成,让他一路伪装成左无问骗过众人。 从一开始,便是兵分两路,裴衍洲与陈无悔在前面偷袭,若能成功自是最好,若不成功则还有左无问绕到宇文渡的后侧形成夹击。 “怎么可能!”宇文渡难以置信,他的后方是山林,要想绕行需得走山路,这样的天寒地冻山路走不了多少人,然而从后方不断传来的哀鸣却由不得他不信。 宇文渡面色沉了下来,却道:“裴衍洲胜负未分,你有左无问,我亦有陆霄。” 似是应了他的话,陆霄领着弓箭兵站在远处的丘陵之上,朝宇文渡扬了扬手,只是随着陆霄的手落下,弓箭兵弓上的箭不等宇文渡逃离便万箭齐发,朝着裴衍洲与宇文渡而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霄果然不是诚心投他! 宇文渡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却也只能无奈地挡住裴衍洲的长刀,连连后退,对裴衍洲说道:“不如你我一同撤退,否则我们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