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权势煊赫,宫人无敢开罪;二则,皇帝当真很信任他,谢澈来李成绮寝宫,轻车熟路,他轻声问了句:“什么事?” “我,我不放心陛下,”谢澈说的万分艰涩,他只听得见自己声音,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以来看看。” 谢明月朝谢澈一笑。 李成绮觉得谢明月的头发又蹭到了脸不舒服,拿手撩开,用的力气太大,疼得谢明月嘶了一声,握住了李成绮的手腕,按到自己腿上,才道:“我在这,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是,”即便看不见,谢澈也能感觉到自己笑容勉强,“侯爷在这,自然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谢澈脚步虚浮,踩在石板上没有实感,反而像是踩到了云端。 “小侯爷,小侯爷。”宫人见他神色茫然,忍不住轻声多唤了几声。 谢澈方回神。 我,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怔怔地想。 那宫人担忧道:“小侯爷,夜里风冷,站在风口上小心着凉。” 谢澈轻轻地点点头,被风一吹,方觉头疼欲裂。 他嘶了一声,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方才他看见……李成绮枕在谢明月腿上? 谢澈魂不在身地往外走。 有宫人提灯为他引路。 灯光照亮面前一小块地方。 谢澈还觉得恍惚,方才,是他喝多了的错觉吗? …… 翌日,天光大亮。 李成绮眼皮动了动。 他觉得浑身上下都沉得厉害,灵台却清明,鱼儿酒虽然烈,喝过了却半点不让人头疼。 李成绮低喘了口气,睁开眼睛。 他毫无防备地看见了男人微敞的领口,他睡得茫然,下意识往上看去,看到了一截雪似的脖子,喉结微微滚动,鬼使神差似的,李成绮目光黏在上面不动。 谢明月低头。 李成绮猝不及防,与谢明月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睛对上。 清亮的,温和的眼睛,眼周虽然隐隐有血丝,却不显狼狈颓然,反而……更像蛇了。 李成绮丢人地发现自己与这双漂亮而危险的眼睛对视时呼吸停滞了一瞬。 谁叫谢明月身上每一处都长成了最得李成绮欣赏的模样。 “先生,”李成绮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低沉得不像话,不比往日那般清越,“早。”他讪然。 枕下的感觉不错,比他枕的枕头舒服上太多,不软不硬,高度恰到好处,并且很是紧实,极富弹性,是——人的大腿。 李成绮差点从谢明月怀中弹出来。 但他已经睡了一晚上了,现在害羞未免显得惺惺作态,何况,李成绮并不很想起来。 两世为人方能枕谢侯大腿一次,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李成绮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谢明月放下手里的奏折,淡淡回答:“不早了。” 李成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眼前却一黑,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到他脸上。 李成绮拿下来。 是封信。 封口严丝合缝,显然还未拆。 “谁的?”李成绮举起信封,对着光照了照。 “摄政王。”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随口问道:“写的什么?” “不知。” 李成绮躺在谢明月腿上,仰着头对他笑,“真不知?” 谢明月闻言,低下头,长发顺着他的动作垂落到李成绮脸上,清醒的小皇帝不像喝醉时那么不老实,虽然觉得痒痒的不舒服,却没有伸手却碰谢明月的头发,“不知。”谢明月又回答了一遍,“王爷给陛下写信,臣怎么会知道写的什么。” 发丝擦过李成绮的眼睛,他下意识闭上眼。 红痣艳丽,是连黑发都遮不住的刺目。 谢明月抬头,将长发撩到肩后,“臣失仪。” 李成绮慢悠悠地睁开眼。 谢明月披散着长发的样子李成绮少见,只宿在谢府时见过几次,他散发的模样颇闲适,雾鬓风鬟,李成绮忍着手痒去碰一下的欲望。 “先生就这样坐了一夜?”李成绮突然意识到了谢明月发髻 衣衫凌乱的原因,问的有几分心虚。 谢明月笑着看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