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不知道自己同先帝长得像一样。” 琯朗生怕换条规定说出国家正是多事之秋,用钱之际这样的话,但又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像算大婚时日这种事情,如果谢明月活得很长,君臣之间没有龃龉的话,那么很可能几十年就这一次。 所以您是记仇了吗? 琯朗轻轻地叹了口气,忍着肉痛,想说要不然陛下给臣一半就行,但实在张不开嘴。 多难得的一大笔钱啊。 少一半对于此刻的琯朗来说,就是天文之巨了。 “臣,不好奇了。” “可孤很好奇。”李成绮道。 李成绮是个几乎没有好奇心的人,作为一个皇帝他接触的事情太多了。 如果每件事都好奇,他好奇不过来,他虽然奇怪琯朗的钱到底干嘛去了,但不会刨根问底。 琯朗沉默半晌,“您想问什么,不妨直接问吧。” 李成绮撑着下巴,“孤可什么都不想问。” 这个神情,琯朗要是和李成绮相处的时间足够长,大概会意识到,眼前人,正是李昭。 可惜李昭来吞星台的时候太少了,俩人根本没见过几面。 琯朗知道,要是自己错把眼前人认成了李昭,恐怕此事不会善了。 这是让他猜的意思。 琯朗想了想,道:“臣这虽然看起来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其实每算一次,都要减寿数年,所以,钱臣都拿来买延年益寿的丹药了。” 李成绮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不说李成绮不信,琯朗自己都不相信。 一般来说,丹药不能延年益寿,吃丹药的帝王活得久的宛如凤毛麟角。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臣要是说了,您能保证您不杀臣吗?”琯朗问。 李成绮挑眉,“卿,是在同孤谈条件?” 琯朗垂首。 那一瞬间他脑中有无尽的想法,然而到最后,他却只笑了一下,“陛下,您对臣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他叹息叹得十分刻意,但语气谦恭,“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臣勉强也算得上陛下叔叔。” 此言一出,整个茶室瞬间安静了下去。 琯朗沉默着,等待着李成绮的回答。 以当年谢明月对李昭之心,他想象不到,谢明月会同另一个人成婚。 即便,这个人长得与先帝相似。 谢明月对新君太用心了,放着那么好的机会居然一点谋反的想法都没有,当年谢明月面对李昭都不愿意低头,怎么会那样柔顺地对待一个李昭的替代品? 除非,是久别重逢,失而复得。 李成绮忽地笑了,“既然国师知道自己是孤的叔叔,也不必在孤面前过于紧张。” 他这是,承认了的意思?! 琯朗心中之震惊无可言说。 他张了张嘴,立刻直起腰身,郑重其事地拜了下去,“陛下。” 李成绮虚扶了一下琯朗,示意他不用一直这样,“国师多礼。” 琯朗顺势起身,苦笑道:“臣有眼无珠,竟一直没认出陛下。” 他终于彻底确认李成绮想问什么了。 “在陛下崩逝后,谢太傅找到臣,询问臣,是否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法子。”琯朗一五一十地言明,“纵然臣自以为得窥天命,也只能告诉谢侯,并没有这种逆天之法。” 李成绮静静地等待琯朗说完。 “只是还有另一种法子,”琯朗想起当日场景,仍觉得心有余悸,“但臣不能确定,是否有用。” 更不能确定,李成绮到底会在哪里醒来,能否醒来。 况且,就算能醒,谢明月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他认得出吗? “此涉臣所学禁忌,请恕臣不能明言。”琯朗伏地道。 李成绮道:“孤只想问,这样的法子,是否暗含天理循环?” 琯朗立时明白李成绮所说,摇摇头道:“太傅不会有事。但如果您不醒,便难说了。” 在那七百多个日夜里,谢明月便靠着这点说出来都荒谬至极的希望,等待着。 李成绮无言片刻。 有时候想想,其实谢明月反问李成绮为何不赐死臣时根本没在赌气,李成绮要是下令让他殉葬,于他而言,必然比这两年的煎熬好上太多。 可李成绮没有。 他要平衡朝局,要为新帝铺路。 所以,谢明月不能死。 李成绮突然想起自己刚醒来时,白先生说谢明月读老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