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进被子里,紧攥在被角上的指节轻颤泛白。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平息情绪,下午时她简单收拾东西,开车回了别墅。 从奶奶出院到现在她还没有回去过,于情于理也该露面一次。她停稳车后拿着花进屋上楼,意外听见客厅里面欢声笑语。她把外套脱给保姆,对方在她的询问眼神里压低声音:“有客人。” 她迟疑自己是不是回来的不凑巧时,客厅里的人在这时先看到了她。她抱着花进到房间,沙发角落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瞟她一眼,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他身侧坐着一位年龄与气质都与他相当的陌生女子,徐质初与她相视片瞬,礼貌微笑一下,移开了视线。 徐老太太笑眯眯招手示意她过去,拉着她的手介绍:“这是你赵叔叔家的女儿,比你大两岁,你叫婉婉姐就好了。” 徐质初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停了停,笑着打了声招呼:“赵婉姐。” 对方点点头,大方笑道:“你好,质初是吧?咱们小时候还见过呢,还是这么漂亮。” 客套话也惹得徐老太太乐呵呵道:“我们质初是从小就漂亮,就是一直太瘦了。” 徐质初无声笑笑,蹲下来轻声跟奶奶问好。徐老太太回到家后精神看着比在医院时好了不少,但细看之下人还是虚弱。徐质初看得心里又不太舒服,对方慈爱抚了抚她的肩,打量着她的脸关切询问:“怎么眼皮和脸颊都有点肿?是哭了还是终于胖了?” 徐质初勉强弯唇:“可能睡觉前喝水太多,肿起来了。” 老太太笑了笑,示意她起身坐下来:“自己的小房子住着还舒心吗?我听阿野说你那公寓不大,还够住吗?” “一个人够的。” 她回身把路上买来的花放到桌上,老太太看着她动作,忽然惆怅感慨:“你妈妈以前最喜欢百合了。” “是吗。”徐质初在沙发上挨着她坐下,垂着眼声音很轻,“我昨晚梦见她了。” 身旁的人叹息一声:“我也经常梦见她。还好我想她的时候还能看看你。” “奶奶。”她心里涌起酸胀情绪,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正缄默着,房间里另有一道沉淡声线响起:“我昨晚也梦见姑姑了。” 众人都顿了下,不约而同jsg望向说话的人。他瞟一眼自己的父亲和奶奶,继续淡淡说:“我梦到的是她小时候,比质初刚回来的时候还要小。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很多管子,一直喊疼。” 客厅里有一瞬寂静。徐质初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梦,但更奇怪的是徐锦山和徐老太太眼底一晃而过错愕神情,还没等她看清楚,就立即被他们不着声色岔开:“阿云小时候身体是不好,没少往医院跑。” 正巧保姆走进来示意可以开饭了,徐夫人起身优雅招呼着客人:“晚饭好了,来餐厅聊吧。” 徐质初满腹疑惑起身,余光瞥见角落里眉目沉沉的人。 她直觉他的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这场相亲,但一时她也猜不出个所以然的。可昨晚发生的事又让她不禁走神儿想着,难道是因为昨晚他跟她说那些的话,他也后知后觉认为不妥和负担了吗? 回过神时她已经坐到了餐桌上,位置刚好与他相对。他们各自沉默低头吃着东西,长桌的另一头热热闹闹:“婉婉这些年都在国外,想见都见不到,这次回来了可要常来家里。” 赵婉笑着应:“会呢,奶奶。会常来看您的。” “你在国外读的是艺术是吧?”徐夫人接着又问。 她微笑点头,视线掠过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对,这次回来准备帮我爸打理美术馆,未来可能和经野哥合作的机会不少呢。” 徐老太太发话:“那太好了。阿野,能帮着婉婉的你可要尽心。” 徐质初抬眸看他一眼,正巧他也瞥过来,没什么情绪应:“是。” 视线相触时她下意识低下头,恍惚间又听见对面的人问起她:“质初大学里读的也是艺术,是吧?” 她抬起脸,唇角疏离:“是。” 这并不是她愿意提起来的往事。当年她临时决定留在国内上大学,可那时的成绩要够名校的分数还是差了些,最后还是徐家托人给她念了个冷门的艺术专业。 对方并不知情,真诚提议:“有时间咱们可以多交流。” 她正要回好,面前的人沉淡出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