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想来是猜出其中内情?” “不错,”姜老头颔首,却没有将猜测全盘托出,一转话锋,“你若还担心此事和桑娘的品性,不如亲自问她。桑娘来长安两月,我晓得她的性子,不是个偷奸耍滑、汲汲营营的心术不正之辈。” 言至此处,魏询意有所动,扬声让姜素喊孟桑来。 等孟桑又重新回到食案边,魏询维持对外的整肃模样,口气却明显放缓许多,先是挑了一些与三道菜式相关的问题。 “孟小娘子,白梅汤饼里的面片,尝来隐有梅花香气,缘何?” 孟桑从容应对:“揉面前,先浸泡了风干的白梅与檀香末,仅取汤汁替代了揉面的清水,因而会有一丝梅香。” 魏询猜到其中加了梅花,不曾想还有檀香末,此时方才明了。 他又问:“那这干煸豇豆,表皮分明皱起,又如何做到脆嫩鲜香?” 孟桑再答:“盖因豇豆未曾用水焯,而是用油炸至半熟捞起。” 说着,孟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道菜说是素菜,但为了增香,用的是荤油。” 倘若是刚呈上菜肴之时,魏询心中还带着偏见,听了此话定会不喜,可如今猜忌消去大半,反倒觉得这位孟小娘子颇机灵…… 魏询轻咳两声,道了一句“无妨”,接着又考校了一些细处后,最终问出困惑之处:“你如何结交的白博士?” 从第一问到现在,一直泰然自若的孟桑难得愣怔住了:“不知白博士是何人?” 魏询拧眉:“国子监的太学博士,姓白。孟小娘子,你既不认得,如何请得动这位大人为你引荐入食堂?” 听到“国子监”和“食堂”二词,孟桑恍然回想起宋七娘与她说过的话来,当即有些哭笑不得。 哪里想得到世上能有如此巧合,宋七娘和姜老头为她找的活计,竟是找到了一处去! 孟桑坦诚道:“来长安后,儿与平康坊的宋都知因吃食结缘,每日为之准备朝食送去。不日前,宋都知得知儿急需找个活计来做,便主动揽下此事。” “昨日,宋都知告知国子监食堂缺庖厨,欲托其友人太学博士相助,想来这位便是魏老口中的那位‘白博士’了。” “昨晚,姜家阿翁仅言明会有一场考校,未曾想是为了同一活计。想来,种种皆为阴差阳错的缘分。” 整件事的经过与缘由,孟桑讲得十分清楚,即便是魏询也挑不出什么错。 顾虑已消,魏询唇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缓声问:“不错,国子监食堂恰缺一位擅长新菜肴的庖厨。孟小娘子精于此道、技艺精湛,可愿一试?” 孟桑今日定下这三道菜式,自有几分把握,但听了魏老这一问,实实在在得到对方肯定,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激动。 不过…… 她清了清嗓子,直言不讳:“魏老,不晓得在国子监做活,工钱几何?一日做多久,一月休几日?” 真没法怪她,实在是上辈子社畜当得太久,下意识就关心薪资和休假问题,这都是本能了。 活到这个岁数,魏询与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对于孟桑这样有一说一的性子,反倒看着顺眼:“正经掌勺的厨子,每月工钱五百文钱,每旬休一日,吃住都在监内。” “初入国子监食堂,你先从朝食做起,若能做出起色,亦可调换去做暮食。其中种种细处,等你进来了,我再与你说。” 饶是孟桑早就做了心理预期,能让宋七娘特意托人情牵线、让姜老头撂下老脸去找好友帮忙的活计,必然不会差。 可无论如何,她也不曾料到每月竟有五百文钱。 当朝从九品京官的月俸不过一千五百文,虽说这是抛开了禄米、职田等等大头收入,单独发的月俸,那也足够普通一家三口的百姓每月花销。 而孟桑只需顾着自己的吃穿用度,加之国子监还包了吃喝,所以每月根本花不到三百文,五百文的工钱于她而言是绰绰有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休假,每十日休息一日。不过若是在外头酒楼食肆干活,恐怕一月都休不到一日,相较而言,这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上司们尽力体恤了。 魏询复又问道:“孟小娘子意下如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