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的仪态、规矩与教养这般好。 只是这位叶相公未免对小郎君太过严苛,瞧瞧都把孩子逼成什么样儿了! 孟桑口中回了柱子一句“昨日才遇见,不算相熟”,杏眼不由自主往一旁角落里瞧。 食堂一隅,叶柏正趴在桌案上沉沉睡着,面上写满了困倦,细胳膊下还压着书卷。他身上搭着一件浅色薄披风,是孟桑怕他着凉,特意轻手轻脚披上去的。 孟桑无奈,幸好这些日子转凉,她又有些惧冷,来时便多带了一件,否则还真不知从哪儿找衣裳给他披着。 她收回视线,扫了一圈竖起耳朵的徒弟们,淡道:“都继续干活,动静小些。” 五个徒弟忙不迭点头,各自忙去。 又过片刻,孟桑抬眸,扫见远处孙贡等监生进了食堂所在小院的前门,立马嘱咐了徒弟们几句,然后快步走到叶柏身边,轻声将睡熟的小郎君唤醒。 刚醒来的叶柏,满脸都是迷茫,见到是孟桑后,立马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叶某失态了。” 孟桑笑笑:“走吧,我带叶监生去小院打理一番,其余监生也快来食堂用朝食了。” 闻言,叶柏飞快收好被压住的书卷,跟着孟桑后头,又是用清水洗了脸,又是整理衣着,还一板一眼地理了理头发。 待到两人再从小门出来时,走在孟桑身边的,便又是一位斯斯文文、正正经经的严肃小郎君了。 孙贡等监生许是从柱子等人口中得知叶柏已至,又或者看见了一隅桌案上的半大书袋,故而如昨日晚间一般,避得远远的,正襟危坐用着朝食。 食堂大门处,白庆然仍旧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手里提着一食盒,轻车熟路地来到灶台前领朝食,隔了小半个食堂,与孟桑二人见礼。 孟桑走近,眼尖地瞅见对方右侧脖子有两道抓痕,像是新添的。 这位置着实有些暧.昧。 她的视线不过停留一瞬,便被白庆然察觉。 对方坦然一笑,稍稍压低了声音:“七娘挠的。” 孟桑只能微笑,深觉脸皮比不过对方厚,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亦觉着这话在叶小郎君面前说,着实不妥。 她随意应付几句,便领着叶柏回了角落处的桌案。 两人相对而坐,周遭空了一圈。 叶柏忽然开口,眉眼淡然:“不过风.月二字罢了,本朝文人多是如此,你不必特意带着我避开,我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孟桑那神色越发有些一言难尽。 小郎君,你也可以不晓得! “倒有一事请教女郎,”叶柏挺直腰板,看似淡定,实则手指扣着袖口,显然是紧张的,“自打女郎来了食堂,监内其他大人们,也会来这儿用食吗?” 孟桑猜出几分,笑了:“暮食都是送至廨房。至于朝食,刚刚的白博士常来,钱博士、苏博士偶尔也会来。只是不晓得,咱们叶监生到底想问的是哪一位?” 叶柏自觉已被窥破心思,倒也坦然:“不知谢司业可会来?” 谢司业? 孟桑忽然从叶柏口中听见谢青章的名号,略有些讶异,觑着叶小郎君眼底快要溢出的期待。 莫非,叶柏还是谢司业的忠实拥趸? 可惜得让小郎君失望了。 孟桑摇头道:“现今为止,谢司业未曾在食堂用过朝食。” 闻言,叶柏挺直的腰背微弯,眼底的期待悉数转化为难过与郁闷,像是长势极精神的小葱苗,忽有一日就蔫了。 叶柏颓废地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与孟桑道别,随后拎着他的小书袋,往讲堂而去。 他一走,原本拘谨的监生们顿时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