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同窗们真是傻憨憨的,就跟下馄饨似的,一个个主动“扑通扑通”往桑桑烧好的开水里跳。 看着监生们表决心的话都说完,孟桑这才叹气:“希望诸位能言出必行罢!” “时候不早了,朝食已备下,诸位慢用。” 说罢,孟桑让柱子将后院早就准备好的木桶、潲水桶都搬到食堂门口。见三个徒弟能分工有序、不慌不乱地招呼监生,她便也乐得清闲,捧着一碗热水坐到叶柏对面,笑盈盈瞧着诸人用朝食。 快到卯时二刻,叶柏收起书卷,彬彬有礼地告辞,踏着稳当的小步子往讲堂赶去。 又过半炷香工夫,一众监生用完朝食,也纷纷一手拎着书袋,一手端着空碗。他们逐一将碗里残余酱汁倒入潲水桶,又把碗放入木桶之中,方才离开。 这些监生约有半数都没做过粗活,举止之间小心翼翼,好似手中拿着的不是陶碗,而是什么名贵瓷器。 孟桑望着最后一位监生远去的背影,一直抿着的嘴角终于翘起,拍着桌案哈哈大笑。 不费一兵一卒,即可破此困局,又解气。 妙哉,妙哉! 就在孟桑放肆大笑时,忽然听见阿兰等人慌忙唤道:“见过谢司业。” 孟桑拍桌案的动作顿住,僵硬望向食堂门口。 谢青章身着常服,手里拎着食盒,依旧是清风朗月的模样,将孟桑“放诞不羁”的模样悉数纳入眼中。 孟桑强挤出一抹笑,试图佯装无事发生,与之见礼。 “见过谢司业。” 谢青章颔首回礼,掩过眼底笑意,徐徐走进食堂。他领完热干面,坐下之后驾轻就熟地开始拌面,文雅用着朝食。 孟桑:“……” 怎么办,就是因为这位谢司业什么反应都没有,才更为尴尬啊! 孟桑利索起身,欲要溜去灶台。 就在此时,谢青章忽然开口:“家母对昨日的吃食,很是喜爱,用了许多块豚肉,连连惋惜当初没能留下孟女郎。” 孟桑顿住,假笑道:“是…是么?多谢长公主殿下抬爱。” 说罢,她本想径直离开,但右脚刚抬起来,陡然记起叶柏昨日没见到谢青章的委屈模样。 监生日日都需上早课,与诸位官员来国子监的时辰刚好岔开,所以叶柏想在朝食见到谢青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有…… 孟桑清了清嗓子,温声道:“今日尚有一份新鲜吃食,与蒜香排骨一般,得刚炸出来的才可口鲜嫩。只是因着一些缘由,届时应是在偏门处炸制……” 谢青章眉眼淡淡:“今日下值,我会让杜昉在偏门候着。” 得了这一句,孟桑挂上得体的微笑,见礼离去。 阿柏啊阿柏,究竟这回能不能见着谢司业,全看你自个儿运气啦! 另一厢,用完一大碗热干面的诸位监生,边走边笑,来到讲堂院子外。 许平笑道:“诸位同窗今日不必再顾及其他,咱们只管好好称赞孟师傅的手艺,竭尽全力帮食堂揽客。” 薛恒第一个响应,搓手道:“过去数日,日日都得装食堂的吃食多难吃,其实心里憋屈极了!今日总算能敞开来炫耀一番,一抒郁气!” 其他人深以为然,浑身轻松,底气十足。 他们来到讲堂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