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消受得起,黄兄说笑了!”熊汝霖知道这种东西的珍贵之处,自然也不敢随意接受。 虽然他目下急需银两,但一者此人来历不明,二者也才刚认识,识人识面不知心。 贸然接受恩惠,无异于授人以柄。 朱由校一副真心相待的样子,直接把玉佩从摆下解出,随手扔了过去,说道:“熊兄不必客气,喜欢就拿着,这种物件,我府上有的是。” 有、有的是? 宫中女官的玉佩,莫非是什么庸俗之物吗? 看着好似扔一块石头一般的朱由校,熊汝霖张大了嘴巴,这就是京城的有钱人么,今日算是见识了。 正想着,楼下突然间的喧闹起来。 老板娘吩咐小厮和跑堂的伙计们,特意拉上了帘子,屋内光线随而一暗,众人屏息凝神,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出现在台上。 熊汝霖和云五色看去,神情都是一呆,熊汝霖说道:“看来我们今日来的正巧,丁香阁的聪儿姑娘正好出台!” 聪儿姑娘? 朱由校闻言低头看去,也是一愣。 这女子,穿着一袭红衣披身,秀雅脱俗、娇小可人,一眼看去,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再向上看去,这才让人明白,为什么此女会令在场众人如此追捧了。 她怀抱琵琶,半遮脸庞,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别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这种清纯和骚媚浑然一体的女人,的确在民间罕有,只是朱由校却没有像周围那些人一样,看得痴傻。 平日在宫里,什么女人没见过,丁香阁的所谓聪儿姑娘确有一番特质,却不足以令朱由校多看几眼。 熊汝霖和云五色回过神来,方才留意到,那位富家公子,却是四处张望,似乎对眼前这位头牌毫无兴趣。 云五色问道:“这林聪儿乃是陕地有明的歌妓,不知多少达官显贵,豪掷千金,为求单独听她弹唱,黄兄怎么好像并不感兴趣。” 熊汝霖笑道:“我看不会,世间哪有男人会对这样的女子没有半点儿想法?我看是黄兄见多了京城美女,看不上这等庸脂俗粉罢了。” 云五色看他一眼,不无抵触。 “熊兄,你这是受了人家的钱财,就开始为他人说话了吧。” 熊汝霖无奈一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玉佩太值钱了,而他,确实非常需要这笔钱。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云兄,去岁我托你之事,可是有了什么眉目?” 云五色眼中闪过一抹歉意,长叹一声,“熊兄所托,极是不巧,我找人问了问,家兄的案子,实不归刑部办理。” “此案牵扯甚多,多家已成冤狱,由东厂绕过三法司接手,东厂办案,熊兄也是知道,这些番子一向宁抓错十个,也不放过一个。” 下边别看,十分钟后补上。() 八月刚到,西安的天气便开始忽冷忽热了。 一队身着精良甲胄的勇卫营官兵才从街上走过,便有两名身着长衫的士子搓手走入一家青楼。 在这个年代,青楼绝不简单是后世理解的“妓院”。 文人骚客、缙绅富贾,大户子弟们皆愿来此附庸风雅,看戏听曲,这种纸醉金迷,足以令世人忘却许多事情。 一门之隔,楼外尚有无家可归的百姓蜷在角落瑟瑟发抖,而这里确实一片的歌舞升平,喧嚣炽烈。 “你这穷书生,丁香阁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走进门的两人没有去管小厮的扯皮,推开风帽,其中一个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 方才还要推人的小厮顿时一喜:“啊呀,是云爷!”他转身对门内高喊道:“云爷来啦!” 随后,楼内的小厮、跑堂一递一声地重复着向内通报。 “云兄,你到底来了!等得我好苦!”一人一路喊着,从楼上转下,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他来到眼前,双手拍了拍云五色的肩膀,笑道:“雪前故人来,古都会老友。好事,好事啊!” 二人携手进门,登上楼梯,走过廊道,来到观台坐好。 一年多以前,他俩在真定分手,约定勤学苦读、为国效力,至今才得以再见,自然兴高采烈。 何况,此时的两人都已不再是普通秀才,都在天启六年的秋闱高中举人,半只脚踏入仕途,只等数月后的殿试面见皇帝。 坐下后,看起来斯文的云五色却率先起身满了一杯酒,举起来道:“去年京郊一别,没想到重见已是一年之后,熊兄仍是如此的意气风发!” 熊汝霖长得就不像读书人,健壮得不像话,更为豪爽,接过酒便仰脖喝得干干净净,笑着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