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脑后的低马尾,骤然被一股力量攥住了,随即死死向下一拉;好像整个头皮都要被从头骨上拽下去了,艾为礼吃痛之下惨叫了一声,后背不由自主栽了下去,整个人都被拉得失去了平衡。 「不说就不可以走喔,」阿潘以纸片人一样甜蜜的口吻,低声说道,「给我说!」 艾为礼视野里早就蒙上了一层泪水,在她跌倒之前,她听见的最后一声响动,是来自玻璃大门的「叮铃」一声——紧接着,她就被人拽着头重重甩在了地上,在尖锐地劈开头脑的剧痛之中,她眼前天旋地转,只剩下了一片模糊。 「艾为礼!」有人急急叫了一声。 她无法出声,无法回应,甚至连「艾为礼」这个名字,好像跟自己关係也不大了。 「去你妈个血狗屎,」那人扬声骂了一句脏话,穿过一层层波荡的意识,传入艾为礼耳中时,让她隐约感觉有点熟悉。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闷响,身后抓着她头发的力量顿时松开消失了,她感觉到一个身体迾趄几步,「砰」一声砸在了地上。 仅仅是摔倒还不够,又有一个什么东西被丢过了半空,激起了一阵气流;在响亮清脆的碎裂声之后,阿潘顿时闷叫了一声,随即就静了下去。 「你没事吧?」 地板被脚步震动着;很快,属于韦罗的声音,韦罗的气息,和她身上的温热,就一起扑向了艾为礼。 一隻有力的手伸进了她的脖子下方,支撑起了她的头,却似乎不敢将她的头抬起来。笼在她身上的阴影,低声说:「我一想到不对,就马上赶回来了,可是我当时都已经走出去了很远」 「韦、韦罗,」艾为礼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放下心来之馀竟然还生出了一股委屈,好像受欺负的小孩子见到了自己长姊。「阿潘他」 韦罗「唰」地抬起了头,却怔了一怔,从鼻子里响起了一个音:「嗯?」 「怎么了?」艾为礼挣扎着爬起来,确信自己有点轻微的脑震盪。韦罗站起身,浑身绷得紧紧的,四下慢慢走了几步,看了一圈,才回头说:「他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这里的。」 艾为礼看着地上那一台话筒与机身分了家的老式电话机话筒,以及一瓶碎裂后漫延了一地的酒。韦罗刚才似乎是用电话把阿潘砸得后退了几步,在他跌倒在地上后,又从收银台旁边抓下来了一瓶酒可是在他跌倒的位置上,此刻一个人影也没有。 除了她们二人之外,整家便利店里空空荡荡。 「他也不是真正的活人吗?」韦罗嗓门都抬高了,「搞什么,可是外面已经正常了啊,我都出去走了一圈回来了。」 艾为礼揉着自己的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刚刚有、有在跟我『问卷调查』。还有他的下巴总之,他刚刚让我想起了好几次之前的古怪东西。」 如果韦罗没有及时回来,她会怎么样? 一想到这里,艾为礼就忍不住打了个颤。跟今夜出现的那么多诡异事物不一样,刚才的「阿潘」却是有血有肉的,可以伸手抓住她,可以一下又一下地将拳头往她身体里砸进去被电话机砸过之后,怎么会消失了? 「阿潘」不该怕一部电话机才对吧? 「恐怕不是因为电话机,虽然拿它以毒攻毒很有用啦。」 在她把疑问问出口后,韦罗弯腰将地上电话捡了起来,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走到一半又赶回来吗?」 艾为礼还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