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在厢房里坐下,随意地将盒盖滑开。 面值百两的银票,厚得从盖口处冒了出来,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为保凤冠周全,我会派人暗中守着你,你只管去交易。”他道,“若是买不到九凤冠,换成明月踏枝钗也可。” 如意合上盖子,看着他欲言又止。 沈岐远莫名就读懂了她的眼神,没好气地道:“都是过明路的银票,不是黑钱。” “大乾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千二百两。”她明显不信,“大人着二品官服,明路哪来的这么多钱?” 周亭川跟着进门来,闻言就笑:“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大人是禾阳长公主之子,光承袭家业就食万户,更莫说还有陛下的厚赏和供神街的大铺——” “你话太多了。”沈岐远不悦。 周亭川耸肩,闭嘴给如意倒了盏茶。 如意了然,笑着将木盒放进怀中:“倒是我小瞧了大人,还以为这京中权贵皆是贺泽佑那样入不敷出之人呢。” 沈岐远淡看她一眼,拂袖道:“缺什么东西再来说,我与亭川近几日都在对面。” “好嘞。” 将二人送出去,如意眼神就沉了下来。 堂堂长公主之子,想要禁内的凤冠珠钗,需要花这么大的价钱去黑市买? 若有所思地望了对面一眼,她有些迟疑。 帮还是不帮? 帮么,有可能惹事上身,但不帮,也会惹事上身。 怎么就被他给绕进来了呢。 指尖在盖子上画了两个圈,又往中间一弹,如意叹了口气:“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找乐子了。” 于是第二日,沈岐远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如意已经站在了庭院里。 “小女这便要出门去买大人要的东西了。”她莲步款移,“大人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沈岐远淡然颔首:“路上小心便是。” 真是无情,要她去犯险,都不装出点依依不舍来。 撇了撇嘴,如意拂袖转身:“那我这便去了。” 石青色的宽袖在空中划出一道水痕,又施施然被拢回身前,她扶了扶头上玉簪,漫不经心地跨出了门。 两个紫帽暗卫立刻跟了上去。 “大人今日要进宫吧?”周亭川将披风递给他。 “嗯。”收回目光,他拢上披风,“她那边有消息了,径直来禀我便是。” 周亭川点头,目送大人的车驾远去,才微服骑马往柳如意离开的方向赶。 如意径直到了会仙酒楼。 虽然出了命案,但此处依旧开门做着生意,只三楼不让人上,贵客们都移到了二楼。 掌柜的被叫去衙门问话了,伙计临时接管着,一看见她就出来行礼:“姑娘怎么过来了?” “约了人。”她到二楼雅座落身,吩咐伙计,“待会儿这里要是出了什么大动静,你立刻带着伙计将前后门都关上,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走。” “是。” 捻起茶杯,如意安静地等着。 她是黑市的老主顾了,有固定的卖家来与她做生意,所以没等多久,便有个样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在她对面落了座。 如意熟门熟路地开口:“九味鸡冠?” 对面的人伸出了五个指头。 她笑着点头,将装着银票的盒子从桌下递了过去,那人打开验了一张,便将一个包裹递给了她。 正当交接成功,窗外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哨声。 第7章 生哪门子的气呐 一听这动静,卖家的脸瞬间狰狞,抢过包袱反手就是一刀直冲如意心口。 如意暗道一声不妙,拍桌而起躲开他的攻击,翻身一脚将他踢到后头的贝母屏风上。 屏风应声而倒,暗处的护卫跟着现身,上前欲活捉此人,下头的伙计听见动静也将前后门都关上并上了栓。 眼看着是瓮中捉鳖的局面,那卖家恶狠狠地瞪了如意一眼,接着就刀口翻转,猛地刺进自己的喉咙。 血噗哧一声喷溅出来,洒了两个暗卫满脸。 如意避得快,未受殃及,但看着那卖家倒下,她心里一沉,直道要糟。 畏罪自尽,必有上家。 这人一旦回不去,她这个买家怕是要被报复。 周亭川进了雅座来,看她无碍,便蹲去查验地上的尸体。 “将此人的面容画下来,追查底细。”他吩咐身后的人,“再去一个人给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