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远抿唇,掏出银票来给她,她接过去塞进怀里,扭头就走。 “喂。”他叫住她,“你把我吏书灌成这样,便就走了?” 如意觉得好笑,懒眼回眸:“怎么,还要替他干活儿不成?” 自是不可能让她干活儿的,沈岐远垂眼,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话,许是只想留她片刻。 他张口还想找补,巷子口的马车帘突然就被掀开了。 “到家了?”魏子玦摇摇晃晃地下来,醉眼朦胧地就要往台阶上倒。 如意连忙过去扶住他,没好气地道:“没到,这是虎窝狼穴,可睡不得。” 魏子玦哪里还听得懂,身子跟棉花似的瘫在如意身上,食指点了点她髻间多宝簪,笑得眼眸眯成一条缝:“还是我选的更好看。” 沈岐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将周亭川往旁边台阶上一丢,淡声道:“早知魏统领也是放纵之人,我便不该在御前求情让他去押解粮草。” 脸色一沉,如意侧头看向他:“原来是你。” 魏子玦跟着嘟囔:“多谢沈大人相助。” 谢他个鬼!如意将魏子玦塞进车厢里,扭过身来站到沈岐远面前:“你故意的?” 他高她一个头,低眸看下来,带着些嘲意:“魏子玦尚且谢我,你倒是操心挺多。” “少说别的,你沈岐远安的是什么心,旁人不知,我还能不知?”她有些恼,手背上青筋都泛了出来。 “哦?”沈岐远轻笑,“本官安的什么心,你且说说?” “……”她张了张嘴,又气愤地咽了回去。 哪有不打自招的蠢贼。 他看她的目光幽深又讥诮:“确保粮草万无一失是魏统领的职责,掌柜的若是别有所图,那可就要仔细掂量掂量,看是这美貌小郎君重要,还是你自己更重要。” 说着,又瞥了一眼车厢的方向:“这个小郎君不图财,可没街上的那个好哄哦。” 如意咽了一口气,抿着唇仰头假笑:“多谢大人提醒。” “掌柜的客……” 气字还没吐出来,脚上就被她重重一踩,力道之大,疼得他瞬间变了脸色。 如意好整以暇地朝他拱手:“那小女就先告辞了。” “慢走。”他咬牙道,“不送。” 马车绝尘而去,沈岐远一低头,就看见旁边草丛上落了个簪子,多宝镶嵌,璀璨夺目。 他冷笑着就转身,把周亭川连带食盒一起搬进了衙门。 漆黑的后门“啪”地一声就被关拢。 七日休沐之后,街上所有人看起来都有些懒洋洋的,就连供神街边卖汤水的小贩都有些打不起精神,嘀嘀咕咕地抱怨又要干活。 贺汀兰起身,却见自家掌柜的已经出了门,连桌上的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只拿了一个馒头走。 “她做什么去了?”汀兰纳闷地问拂满。 拂满比划:去送魏统领了。 揉了揉宿醉的脑袋,汀兰这才想起魏统领新受了押送粮草的任务,今日就要出发。 她朝门外看去。 临安今日风光好,城门附近的青草也都长了起来,山泼黛,水挼蓝,细柳似春衫。 魏子玦踏着春色出城,忍不住频频回头:“真不用送,都已经出城了。” 如意骑着马,分外专注地打量四周:“不瞒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