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挂掉了对讲,再没有声音。 宁雅等了一会,看了看巷外车水马龙的大街。天已经黑了,大街上路灯明亮,这“简在”的灯光与之一比,显得阴暗了些。宁雅觉得是因为自己太紧张而产生了错觉,大街上的人声车声都有些远。这一方院落,与繁闹仅十多米之遥,却似藏着秘密的暗角。 里头的人仍没有出来开门,宁雅来回走了两圈,忍不住上前再次按了门铃。 —————— 新阳疗养院。 许光亮在给孔明做检查。 那晚的意外事件发生后,重症楼的医生们都很紧张,已经有三个病人受了严重刺激病情加重,需要上强制约束措施了。 许光亮很担心孔明,担心他的第二人格阳阳出现。为此许光亮没有离开医院,除了接受警察的问话,准备医疗资料短暂离开值班室,其他时候他都密切关注着孔明的情况。 万幸的是,孔明慢慢平静下来了,阳阳并没有出来。除了之前的过度兴奋之外,并没有什么不良状况。 孔明愿意与许光亮交流,但许光亮并不能完全听懂他说什么,只能根据经验推测出“顾寒山”和“呯”这个拟声词。许光亮觉得这与孔明那晚见到的场景有关系。 孔明跑出去后见到了顾寒山,见到了有人摔到电梯井里。 孔明在逐渐平静的过程里还写写画画,这是一种疏导的方法。孔明丧失了书写的能力,他写出来的字与他想写的完全两回事,就像是他觉得他写了中文,但在外人看来,是一堆没有规律的乱糟糟的符号线条。 孔明的画也一样难懂,他可以画出简单的线条,形似的程度也需要医生长久沟通的经验去帮助理解。 许光亮拿到了今天孔明画了很久的画,好几张都类似。都有些波浪般的起伏线条,然后还有像扭曲的形状,像是圆形长出了翅膀。波浪上面还有一个弧形,感觉像是月亮。 许光亮问孔明:“画的是山吗?顾寒山?你见到她了?” 孔明胡乱点头,并指向外面。 许光亮指着画上的那个有弧形的线团:“是月亮吗?你没有在晚上出去过,看到月亮高兴吗?” 孔明挥舞双手,指了指天花板,喊道:“况,况……” “光?”许光亮很耐心,指了指自己:“许光亮,我叫许光亮。月亮有光亮,是吗?” 孔明点头,对许光亮笑了笑。他信任地上前抱住许光亮:“况……” 许光亮拍拍他的背。 孔明放开许光亮,指了指自己的画,展开双臂:“呯……” “人摔下去了?” 孔明点头,他像鸟一样展着臂膀,转了个圈,做了个往下摔的样子:“呯……” “好的,有人摔下去了。”许光亮道。 孔明点头,又笑了。 “我听懂了,可你不能再玩了。”许光亮柔声道:“你今天很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吃药,好好睡一觉好吗?” 孔明很乖地爬到了床上。 许光亮看着孔明吃了药,看着他躺下,确认都没问题,这才走出病房。 他拿着孔明的画仔细再看了看,认真想想,走到了走廊打电话。 许光亮拨给了简语。 简语很快接了,他问:“孔明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许光亮把孔明的病情和用药介绍了一番,“最糟糕的时候过去了,阳阳没有出现。后头出现的可能性也不大。” “继续观察,不能掉以轻心。”简语嘱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