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和他们干事,总归只干至多半个时辰,少则一会一炷香的功夫,如何弄了这么久?还尚且不止一个时辰哩。想来是二人动性。”善娘虽然年小,已略知风情了,自己摸摸小肚子底下,也流了些白水儿,说道:“啐!天杀的淫魔!”又听屋内一阵呻吟娇喘,原来是二人都泄身了。善娘连忙躲到一侧,恐怕被人看见。见只有牛七一人出来,又见金钗身上一丝不挂地靠在门边送他,万种风情,风骚无限。正是餍足的姿态。 金钗正要合门,善娘却抢先一步道:“姊姊站站,俺还没有进去哩!”金钗忙拢了拢发,又抓过一块纱披上道:“你从哪里出来?吓我一跳。”善娘却并不回答:“姊姊,我有事和你说。我们进门去说。”金钗只得把她让了进来。 门一和上,善娘便道:“姊姊,你近来是怎么了?也不理我,只和那叁个淫魔瞎闹!”金钗冷笑道:“什么瞎闹?若是不讨好他们,我还能有一方活路么?”善娘急道:“姊姊,这叫什么话儿?我在这儿一年有余,都是能躲开便躲得远远的,不也活得好好的么?”金钗反唇相讥道:“你看看你身上穿的,粗布荆钗,像什么样子!若不是我献身,他们岂能给我这样好的穿戴?”善娘又道:“姊姊,我知道你丢了孩子,又受了那样的打击,心下崩溃。可这不是个办法儿啊。”金钗冷笑:“妹妹怕不是嫉妒我过得比你更好罢!” 此言一出,气得善娘一口闷气闷在胸口,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再也无法忍耐,几步上前,抬手就抽了金钗两个嘴巴。金钗登时怔住了,善娘素来性子和顺,温柔可亲,此举实在出乎意料。善娘看她也只怔怔落泪,哭骂道:“姊姊,我当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嬉笑怒骂,无所不会,女红诗书,手到擒来。胸中别有一番丘壑。对待这些个淫匪也该有你自己的法子,而不是一味沉沦。方才俺打了你两巴掌,一掌是为了你死去的妹子打的,第二掌是为了我自己打的。你自己想想,若是每个女子都和你一般迎奉他们,他们又该如何以为我们女子?怕不是轻看我们,都以为我们是墙头草,给些好处、占了我们身子,我们便死心塌地。如此一来,不知又要祸害多少良家无辜少女!不想着法子逃跑也罢,怎能助长他们淫威?”一席话句句俗语,却句句在理。金钗把头伏了,并不言语。善娘叹了口气道:“姊姊,我知道你爱娇、人也清高。就爱人捧着你。可小妹我再也不能看下去。想来爹娘在世时候,小妹我也是爱嗔爱娇的,家中人对我也是一百个好。可这又有什么用?待我用心的爹娘尚且死亡以后无人管我,更何况这些只贪图你身子的淫魔?哪怕他们现在待你用心,便是真的一辈子对你用心么?待到姊姊有了身孕,或是年老色衰,看他们朝叁暮四去哩!姊姊,我知道你在这样地方,急求一个靠山。可靠山一定不能是他们啊。”说着,轻轻握住金钗双手。此话虽然犀利,却是句句向着金钗。金钗听得心里热乎乎的,自爹娘把自己卖入青楼,便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掏心掏肺地说些为了自己好的话。回首想想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背良心。不过借着淫乐来麻痹自己而已。 金钗只低低地道:“是。”善娘看她会意,知道金钗悟性比自己聪明,只是在这样短暂的欢愉之中被麻痹了而已。便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把她揽入怀中笑道:“这便好。妹子我没有读过什么书,生也生在小门小户人家,比不得姊姊诗词歌赋皆是第一,又有见识。不过一席拙见,只愿劝得姊姊回头是岸。”金钗垂泪,一股脑儿便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过往经历和盘托出。善娘知道她终于发泄心中不满,便只安静听着。一气儿说完,金钗已经是哭得如泪人一般:“妹子,你是第二个世界上如此知心知意的人儿。”善娘道:“姊姊莫要这么说,我也是把姊姊当成了知己,才想着好生劝慰姊姊。不想看姊姊这样的人物蹉跎一生。”顿了顿,善娘又道:“姊姊,你是个苦命的人,自然没什么安全感。妹子我倒是早就在心里替你寻觅好了一个靠山...只是...”金钗啐道:“人家方才还在哭哩!妹妹现在就用话儿来逗我。”善娘笑道:“不是,不是!不是逗姊姊的哩,我可是认真的。这人便是我哥哥,柳文山。”金钗惊道:“你哥哥?妹妹,姊姊可是把自己的身世都同你说了,我这样的人...”善娘握住她的手道:“姐姐,男人们常说,英雄不问出处。我们女人家何苦要在乎过去?过去都是过去,我只看现在将来。姊姊这样的才貌人品,我还怕哥哥配不上姊姊哩。”金钗感动道:“妹妹如此盛情,我自然不敢推辞。只是一切还得看令兄的意思。”善娘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与他见面。哥哥自幼身体不好,又被那些匪徒打瞎了眼睛。现在一人照料客栈,不知他现在如何,也不知何时能够再次见面。” 金钗眼睛一转,想到今日牛七种种表现,心生一计,只道:“妹子等好,不出叁月,我们一定回去。”善娘又惊又喜:“当真?”金钗点头道:“当真。”各位看官,这金钗到底有什么计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