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特情局的人都在加班。 叁元山离总部不远,一时间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全都赶了过去。 柯夜代表万里阁的人打头阵,凌今雨代表特情局跟在柯夜后面。想象中前呼后拥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毕竟大家也不敢靠他俩太近。 就连特情局负责接待的鲛人都不敢对凌今雨哭哭啼啼了,毕竟他被天道化身喊过宝,感觉自己浑身都散发着金光。 但同时,他也被那位皇帝记了一笔,感觉自己已经尸首分离了。 叁元山早就被应高义布了大阵。 分明就在特情局的眼皮子底下,却来了个灯下黑。 若不是凌今雨一脚踹碎了这个障眼法,山上的护林员还在挂防火防风放山洪的横幅呢。 众人进阵时,鬼气连天。 无数刀山火海的虚影如同火舌舔舐翻滚,天上有紫金玄雷不停劈下,风如刀割。 凌今雨不为所动。 柯夜早踏过几回,也是轻车熟路。 别的人进不来,只有糯米糍能跟着他们。 他俩一边往前走,糯米糍一边滋儿哇滋儿哇的叫,像极了一个受惊的小兔子。 “原来人间这么可怕。”糯米糍呜呜呜地哭。 “哪里都是这样的。”凌今雨说:“生死轮回,厄障苦业,皆是如此。” 她伸出手捏了捏糯米糍:“怕么?躲到柯夜肚子里就行了。” “我不吃。”柯夜说:“我是人。” 糯米糍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它真正的主人要坑它。 它委屈地哼唧,跳到柯夜的肩膀上。美其名曰想和手足兄弟靠近一些,没那么害怕。 这俩人,它一个也惹不起。 地上的尸骨一层又一层,那祭坛以数千人的血绘成,早就成了一处血海。 应高义就站在最中心,抱着一具早已死去的尸体。 凌今雨也就是在这时,默默叹了一口气。 柯夜沉默不语。 他们心有灵犀。 这场景与农老爷子时一模一样。 “人死再难复生,所谓长生者,皆是无法入轮回的苦海。”凌今雨走过去,声音极尽温柔,满是悲悯:“何苦惹来天谴,让自己永生永世再难超脱呢?” “你不懂。”应高义说:“我宁可自己死,宁可别人都死光,也不许她死!” “那如果她长命百岁,寿终就寝呢?”凌今雨闭目道:“也不过短短百年。” 都是白云苍狗的须臾一瞬。 是死是活,是喜是悲,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凌今雨说:“这条道,太窄了。”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应高义执意将收集来的一切生魂塞入人丹,强喂进那具尸体口中:“我所求无多,只要她活过来。” “这有违天理。” “……所以我要反了这天。”应高义说。 柯夜想上前,但被凌今雨阻止了。 “好啊,你反反试试。”凌今雨懒懒地开口,看了眼这天上的无数凄风苦雨,“那你来做天好不好?以后我也想和我的宝甜甜蜜蜜,长长久久,我稍有不如意,我也把你一刀捅了。” 谁不满,谁就捅天一刀。 应高义愣了愣,闷声道:“休得胡言。” “你看,你也不敢嘛。”凌今雨笑嘻嘻地走过去,目光逐渐变冷。 她所踏之处血海消融,万物生长,又再度枯萎,化作无数怨念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