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是打到了你这里。换做别人,我恐怕要费事解释一番了。” 不说旁人,就说师兄周让尘。明知道她不可能对他有意思,也指定会借此揶揄一番。改日在医院碰了面,这人一定漾着一张面如桃花的笑脸问她喜欢自己哪里,到什么程度云云。 实际上电话打过去那一瞬间,她也有些提心吊胆。这段时间来刚跟沈砚清接触频繁,人家也刚对她热忱了些,如今打了一通这样暧昧不清的电话,怕他误会趁机套近乎。惹人反感,以后见了面多尴尬。 沈砚清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声音淡淡:“这样。” “你在做什么?” “无聊得紧,在看书。” 江云识脑海中无端冒出个场景。样貌清俊的男人垂眸翻书,纤长睫毛微垂,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书脊,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足够赏心悦目。 “小十!你还没聊完呐——”李星悦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 江云识凝神,冲她摆了摆手,而后对着话筒道:“我朋友有些着急了,我要去陪她。” “好。” “那再见。” “江云识。”沈砚清低声唤她,走回办公桌边拉开椅子,但没坐下去,手指抓着椅背,漂亮匀称的骨节微微凸起,“不生气不代表不在意。” 江云识似懂非懂,“什么?” 他却没再多说,只轻轻道了一声:“晚安。” 通话结束。江云识却没有立即进去,试图整理清楚沈砚清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答案似乎就在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可她却下意识不敢去想。 天空俯瞰着大地上的芸芸众生,肯定会被一些新奇的事物吸引视线。可能是一处美丽的湖泊,也可能是一片娇艳的花海,但绝不可能是一滩荒芜的沼泽。 而她就是这滩无时无刻不在生活里挣扎的沼泽。 . 江云识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另外两人游戏已经打完。李星悦有点醒酒了,还在笑嘻嘻地调侃这通电话讲得够久。 “你那句话多有歧义,我可不是要解释清楚一些。” “那你就让他误会嘛,来个可持续发展不好吗,干嘛非要斩立决。” 江云识不搭茬,剥了个橘子掰下两瓣塞她嘴里,“让你乱说。” 程南觑着她脸色,似乎没什么异常,可好像就是有点不对劲儿。索性什么也没说,打开一罐可乐放到她面前。 “别理她,喝点。” 江云识把桔子皮扔桌上,笑着说:“还是哥好。” “喂,你们俩下次再合伙欺负我一个,我真要闹了啊!”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李星悦上高中才跟江云识成为闺蜜,有近有疏很正常。她倒也不是真嫉妒,就是故意酸。 “你也好。”江云识放下可乐凑过来抱她。 李星悦终于眉开眼笑,得意地冲程南挑眉头。 程南懒得理,自个儿挪到一旁去抽烟。 吃的差不多,谁也吃不下了。李星悦和江云识坐在地上,背后靠着沙发说了会儿体己话,江云识电话这时又响了。 无意瞥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李星悦火速给程南使眼色。程南心领神会走过来,一把按住手机,“别搭理她,听话。” “肯定又是来跟你要钱的。”李星悦抱着江云识手臂说,“小十,听你程哥的,别理她,今天这么高兴,咱们可不想坏了兴致。” “好,不理她。” 程南眉眼一松,铃声终止,他把手机还给江云识,“现在就拉黑她。” 江云识脾气好,但程南不是。所以这种事他比江云识本人还要敏感。 不想惹他不高兴,江云识从善如流地拉黑了何芸瑾的号码。三人又坐着聊了会儿天,时间不早,明天大家都有班,今天就这么散了。 两人送李星悦上车,各自回家前,程南在门口跟江云识说了这么句话:“你真要还债还人情,那也该是还给陈姨,跟何芸瑾半点关系都没有。对她不用抹不开面子。” 江云识捻着手里的门钥匙,声音发闷:“我知道。” “知道就行。快回去睡吧,明天早上还要上班。” 程南打开门,拿出旅行包和行李箱送到对面,嘱咐她把门锁好便回去了。 . 急诊室的工作总是忙忙碌碌。一忙起来其他事就没工夫去想了。 这天早上跟夜班的交班,周让尘写完病历没走,在办公室多坐了一会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