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到城主的千金——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精气神好些也正常。” 左边小厮也觉得他说的有理,随意点了点头,两人很快又聊起其他的八卦。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从赵府出发,绕着渝州城走了一圈来到城主府门前;侍女们扶着红嫁衣的新娘子出门,这里本该是由侍女扶新娘上花轿的——忽然新郎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净。他三两步上前,向新娘伸出手。 这样多少有些于礼不和,旁边的媒婆惊呼了一声。但新娘竟然也出奇的胆大,把自己的手从侍女掌心抽出来,极其自然的搭在了新郎掌心。 侍女们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还是后退,任由新郎牵着新娘走向花轿。 一时间新娘新郎距离拉进许多,谢姑娘微微侧脸偏向张雪霁那边,低声:“你手抖什么?” 张雪霁脸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我紧张。” 谢姑娘:“放心,还有心魔誓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张雪霁强调:“我是紧张,不是害怕!” 谢姑娘眉头一皱,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可紧张的?” 张雪霁舔了舔唇,攥住谢姑娘的手,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头一次跟人拜堂成亲,能不紧张吗?” 谢姑娘:“我也是头一次和人拜堂成亲——拜天地罢了,又不是叫你入洞房,有什么可紧张的。” “……” 二人短暂交流的几句话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了花轿面前。花轿前的侍从连忙掀开花轿帘子,新娘弯腰自己利落的上了花轿;明明嫁衣繁复,她的行动却丝毫不受影响。 几个侍从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小声询问:“我记得城主千金身体柔弱……” 另外一人连忙止住他的话:“大喜的日子呢,你快闭嘴吧,少说那些有的没的!” 迎亲队伍绕城走了一圈,十里红妆盛大耀眼,前来围观的百姓们都在热烈的讨论这件事情。谢姑娘作为修道者,耳聪目明,自然将那些讨论听得清清楚楚——她对人间八卦没有兴趣,一进花轿就自己掀了盖头,靠着花轿内/壁闭目养神。 外面迎亲队伍停下,媒人来请新娘下轿子时,谢姑娘又迅速的把盖头盖回去,自己旁若无人的掀开轿帘;她半只脚都踏出去了,新郎却忽然又向她伸手。 谢姑娘略一皱眉,但仍旧把手搭到新郎掌心。 新郎的手很热,指尖在小幅度的发抖,握住她手指时,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 谢姑娘压低声音:“有这么紧张吗?” 张雪霁强作镇定:“刚刚很紧张,现在好多了。” 谢姑娘:“但你抖得更厉害了。” 张雪霁:“……” 谢姑娘自然不会安慰他。她只是冷淡的把手搭在张雪霁掌心,也没有回握——对于谢姑娘而言,能把手搭到张雪霁掌心,就已经说明张雪霁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了。 牵手这种事情也奢望她有所回应,那么多少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过门后媒人赶快拿来一截红绸缎塞进二人掌心,生怕这对莫名其妙就‘恩爱’起来的新婚夫妻会牵着手去拜堂……这像什么话? 谢姑娘攥着那一段红绸,过门。绸缎在掌心,冰冷而柔软;她刚搭过张雪霁的手,手指却好似还有青年掌心的温度。 外面锣鼓唢呐吹得很热闹,媒人在旁边高声:“一拜天地——” 谢姑娘欠身准备拜,还没有拜下去,一阵阴森森的冷风骤然从外面吹进来;那股风极大,吹得外面的人根本站不稳,一时间红色绸缎乱飞,贴着红双喜的灯笼剧烈摇晃。 堂外有人惊声:“灯笼!灯笼变白了!” 满堂红灯笼尽数变成惨白色,红双喜变黑双喜,晴朗的艳阳天也在转瞬间变成黑云压顶的可怕景色。外面的宾客收到惊吓,在混乱场面中乱跑乱窜,丫鬟小厮们乱成一团。 赵夫人和赵老爷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询问下人发生了什么;当然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们。 一座城在狂风中慢慢显露出轮廓;阴风漫天,大上午的时间,却冰冷黑暗如深夜,院子里的白灯笼自己就亮了起来,阴惨惨的绿色火焰在灯笼里跳动,将四周的一切都铺染上层阴冷诡异的光层。 那座半空中若隐若现的城打开大门,鹿铃的清脆铃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几十头森白色的鹿骨脚踩冥火,拉着一架玄黑色的巨大马车。马车顶部垂下金色纤细的流苏,前面凌空点着两盏贴双喜字的灯笼。驾车的水鬼浑身肿胀,握紧缰绳的手收紧时,黑色的水顺着他的手指尖不停的往下流,很快又被阴风卷走。 只剩下骨架的鹿群发出嘶哑的鸣叫,和清脆的鹿铃声形成了项目对比。 这架奇诡无比的马车落地,阴风将马车帘子吹开,穿一身大红嫁衣的女鬼王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