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算来,橘如还只做得三个月的女郎了,明月不由心中惆怅,“你家里的物件都备好了?真是太急了……橘如,你见过他吗?” 钟橘如见明月比自己还紧张,不由笑了一下,“早备好了,龙凤被都是及笄便开始绣了,你也要抓紧一些才是……我兄长读书还是前两年的事情,我去给他送过午膳,那时是瞧过一眼的。” 听出来橘如对他是有好感的,明月也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哪家哪户的?” 钟橘如道:“赵布政使家的长子,他家大夫人身子不好,还借了你家老夫人的面子请过大夫的,近些年未曾出来交际了,不晓得你记不记得。” 这样讲明月便想起来了,“他家里倒是低调,未见他家女眷出来吃过宴,条件确实好……我记着他家大夫人常年卧在榻上,脾气是该不错的,你去了便是当家主母,日子定是舒坦。” 钟橘如说起这,心情却低落起来,“赵公子还不一定瞧得上我呢……我表哥同我退了亲事,闹得不体面,他也是晓得的。” 明月轻轻拍她一下,笑道:“他要是不愿意,你哪里还想得起他这个人……你母亲那样周全的人,他若是不点头,你母亲也不会叫你晓得的。” 橘如听得不住笑,心里松快许多,害羞地锤了明月的肩膀,“你就会哄我。” 两人一路吹着风倒也舒服,一直坐到路上修整,明月立刻就同钟橘如下来了,身子这才伸展的开。 车队修整一炷香,在一个夹道上停下来了,车上的小娘子还七嘴八舌地吵闹,两人干脆带着帷帽,到处找能安人的车架。 可惜今个人特别多,就近几家交好的人家,马车都塞不下了,甚至还有几个娘子也恨不得抛下车里的姊妹,自个下来走了算了。 两人倒是吃了几口百家茶,荷包里塞满了蜜饯,又手挽着手寻了半天,愣是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才瞧见钟家的车架。 橘如大喜,迎上去问车夫,“车上是谁?是我大嫂嫂吗?” 车前是个上了年纪的车夫,对钟橘如笑道:“大姑娘,这是大公子的车架,大夫人带着小公子,同家里还有车架都在最前边。” 车里的人听了动静,一面色白皙的男子探出头来,“怎么了……橘如,你作甚在这?” 钟橘如连忙道:“大哥哥,你车上可有余位,将我同月姐儿带上吧,我们先前那辆可是太吵了。” 钟棠龄不由一笑,“原来是你们那辆车,是真的吵,把我烦的呀……一脚踢到山上去才好。” 钟棠龄便叫两人上来了,门帘掀开还有冷气,车上还置了冰。 明月在橘如后头上去,铺面而来的冷气叫人松了口气,一抬头就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谢琅玉坐在车里,也正望着她,丢了个软垫给她,瞧着心情不错的模样,道:“垫着吧。” 明月不想在这还能见到他,连忙道了谢,这才坐在了他身侧。 几人还没坐稳,明月就听见赵全福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三爷,咱家马车大一些,就搁这后边呢,女郎来了,咱换一个?” 谢琅玉应了,几人于是又下来换马车,新马车大了几乎一倍,装潢精致低调,角落置着香笼,有股说不出的香味,车窗的帘子有两层,把厚的一层卷起来,车里就格外亮堂。赵全福又把一些摆件收走,置了两个小案,一个继续方才的棋局,一个给两个女郎置了吃食并一些小玩意。 马车没一会又开始动起来,紫竹也笑眯眯上了马车,跪坐在明月身侧。 紫竹好几日未见她了,见明月穿了件八成新的素色绣花小袄,下身一件石榴裙,脸颊脖颈白得要发光一样,不由笑道:“好姑娘,脸上的伤都好全了,今个真是光彩照人。” 明月见了她也有些高兴,叫她夸得不好意思,连忙道:“早好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伤。” 明月又介绍了橘如,三人便一齐解起九连环来。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两个下棋的也并不拘束,钟棠龄还能抽出空讲闲话,“咱们这样下棋,也没个彩头,不怎么有趣。” 谢琅玉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绣金广袖长袍,腰带上有一枚色泽温润的白玉,头戴玉冠,唇色浅红,鼻梁高挺,好看得过了头。 谢琅玉笑道:“你瞧上什么了?” 钟棠龄眼睛一转,“我说什么都乘风兄都应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