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扯了小娘子便往地上按,下人婆子们丢了伞,急急地护住小娘子们,小娘子们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抵死不从同这些男人推搡,叫人扯着头发扇耳光。 前边的妇人也尖叫着扑过来,在雨里弄得满身泥水,发髻都冲散了,不顾仪态,抱住自己的女儿,同土匪撕打,“别碰她!走开——!” 一个男人来拉橘如,橘如哀叫了一声,钟夫人连忙扑过来,死死地抱住橘如,推着男人的手,说话都像是喉咙里挤出来的,哭道:“我给你们银子,多少银子我都给!别,别扯我女儿!” 雨越下越大,几乎要看不清人的脸,这群男人沉默着拉人,几个小娘子被拽了出去,几个夫人抱着女儿死死地不放手,哭喊着要救命,声音几近凄厉。 谢氏也踉跄着拥过来,一把抱住了明娇。明月被挤得松了手,浑身僵硬地站在一旁。 翡翠抖着手给她打伞,紧紧把她搂着,哭道:“没事的,没事的……” 明月讲不出话来,被紧紧地搂着,死死地低着头,水只涨到了小腿,却像是漫到了胸口,叫人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像是窒息了一般。 那个打头的男人忽然笑了,恶狠狠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吞了老子的盐,他娘的十倍百倍吐出来……” 明月听不到这人后边讲什么了,因为一个男人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仰面拖进了泥水里,“啊——!” 这一摔让明月下意识尖叫了一声,狼狈地倒在泥里,接着被男人当牲畜一样在地上拖行。 明月含着泪,咬牙摸索着摸到了手臂上的袖箭。 眼见底下哭成一团,众人俱被威慑到,狼狈地仿佛逃难一般,领头的男人这才喝了一声。 这群土匪立刻停了手中的动作,俱都等着那人指使,那人如同鬼魅般道:“一个人,二十万两银子,对你们来讲是小意思吧,不想家中多几个供奉的牌位,就乖乖交钱吧……不然就在这,老子先奸后杀。” 二十万两银子,这路上一下安静极了。 苏州是个富庶地界,一个府上一年的进项若有四五万在此地便算是富足了。 谁一口气掏得出二十万两银子? 那个土匪松了手,好整以暇地等着,明月便狼狈地倒在雨水里,嘴里尝到一股土腥味。 一个素来爱同明娇串门的小娘子却被杀鸡儆猴般扯出去了,她母亲尖叫一声,抱着她死死不放手,两人被在地上拖着走,身后的奴仆也上来撕打,被一脚踹开。 那个土匪玩乐一般在小娘子身上割了一刀,血渗出来,小娘子晕厥着发不出声音,那位母亲却顿时哀嚎起来,哭道:“我给!我给银子!你,你别动我女儿!啊!走开!” 土匪把人狠狠地掼到地上,夫人抱着失去意识的女儿,在大雨中紧紧捂着她的伤口痛哭起来。 明月嗓子发干,认出那是张家的亲眷,她不忍地别过了脑袋,紧紧扣住了手臂上的袖箭,雨打得她眼睛都睁不开,身前的土匪,像是戏耍一般,也用刀背割了一下明月的肩膀。 身旁全是哭声,小娘子凄厉地叫着母亲,明月被冰冷的刀锋抵着,几乎是畏惧地往后缩,她张了张口,嗓子却干的讲不出一句话来。 好几个夫人都答应了给银子,抱着自家的女郎不放手。 明月有一种仓皇的无力感,明府一年的流水不过七八万两银子,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折算不过五千两,明府这样大的宅子不过六万两…… 明月不由自主地望向谢氏。 谢氏死死抱着明娇,看着她,然后慢慢别过了脑袋。 明月一下就m.xiApe.cOm